舒绿并不是个纠结的人，把鸡毛掸子放回原位，冲进厨房，淘米煮饭。
厨房的水槽里躺着一只茶杯，就是刚才舒绿给肖律师装茶的那只茶杯。
她倒掉水，准备把茶叶倒进垃圾桶，刚抖了一点点茶叶出来，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茶叶的样子，茶水的气味，好像怪怪的。
舒绿捏了一点茶叶出来，脑袋好像挨了一记重锤似的，她抬起头看向窗台上的盆景。
肖律师的爱好真是奇特，把发财树的叶子全揪来泡茶了。
收拾好了厨房，舒绿回到客厅，煮饭至少需要半个小时，她在那里站着也是傻站，索性拖出编织袋，收拾小秋的书。
她把小秋的书整齐摆放在茶几上，最后才拿出那本被她打散了的日记本。
舒绿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多聪明的人，但此时她开始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
纸上写着许多字，每一个好像都认识，可放在一块儿，她居然理解不了那些语句的含义。
四周的空气同一时间朝舒绿挤压过来，她的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她觉得有些眩晕，手不自觉抓住了领口。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还好吗，你感觉怎么样？”
有人拍打脸蛋，舒绿努力睁开眼睛。
这是谁，谁在叫她？
雾气从门缝里、从窗外、从地下冒了出来，丝丝缕缕直钻进舒绿的脑子。
梦境空间还有这种操作吗？
对，这是梦境空间。
幻象消失，眼前重新变得清明起来。
纸还是那些纸，字还是那些字。
刚才那令人窒息的慌张感慢慢消退。
舒绿躺在沙发上没有动弹，那种前所未有的慌张太过陌生，陌生到她觉得那不是她应该有的情感。
她猛然惊觉，好像进入这个梦境空间后，她的思维总会受到某种东西潜移默化的影响，好几次都出现紧张心慌的情绪。
要知道，她舒绿半夜一个人进入柴房验尸都没在怕的，怎么会因为区区小事紧张气短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某未知的“妖”影响了她，这是她一定要注意的。
其实要找到这个“妖”也容易。
她发现，每次她碰到与小秋有关的东西，或遇到与小秋经历差不多的事情，“妖”就会出现。
要想捉妖，贴近小秋的生活就行。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舒绿空茫茫的眼神，呆滞的神态，在刘老先生看来，简直不要太有问题了。
听到刘老先生的声音，舒绿回过神来，她坐直身体。
“我很好。对了，您晚上有空吗，能跟我讲讲小秋的事情吗？”
刘老先生微微一愣，他试探着问：“你知道了些什么？”
好像知道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和小秋的故事，如果还有人能记得，我会非常高兴。”刘老先生一拍大腿，“先吃饭吧，吃了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舒绿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四十多分钟了，饭应该好了，她哒哒哒地冲进厨房，没过两分钟，又哒哒哒地冲了出来。
“不好意思，可能还得等半个小时。”
她忘记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