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孩子们走了，离开的时候没见到蔚空。
但蔚空一直躲在房间里目送他们从她视线中消失。
为了能看清楚，她特意选择了视野最好的高层房间。
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分别，对罗院长如此，此时亦是。
风吹动窗帘，一动一动，蔚空的心也是一动一动。
她在担心，担心他们今后的生活。
可是担心也没有用了，木已成舟。
蔚空把窗帘拉上，明敞的房间瞬间变得灰暗，这里，终于，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是时候轮到自己，她也该走了。
蔚空推开门，不曾防却碰到叶犷，他叼着烟，眼神涣散。
走廊的过道窄小，不容许两个人并排走，他们就面对面站着，没有说一句话。
叶犷叼着的红色火焰渐渐灼烧，很快，一根烟燃尽了。
“哦。
”叶犷把烟头吐到地上，踩灭了最后的火光，“我只是看看孩子们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没走远，说不定还能赶上。
”说的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
他其实是在送别人中没有看到蔚空，以为他又跑到哪儿发疯了。
毕竟，医院的那幕他印象太深刻了。
蔚空点了点头，“没有。
”然后便下楼了。
叶犷跟着她折回去，她走得慢，他就走的更慢，她一步一个台阶，他一步半个。
滑清在楼梯口等着叶犷，他说去找找，但没想到真的给带下来了。
滑清戳了戳叶犷的背，“你小子，可以呀。
”蔚空看着他们，叶犷尴尬的别过头。
“我去收拾行李。
”蔚空比着手语离开。
滑清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她清楚地听到从叶犷喉咙里发出的“嗯”。
“你应该去学学手语？”“为什么？”她滑清整天忙着设计稿，那儿有时间去学这个。
“不学？你怎么和她交流？”叶犷的语气中带着挑衅，因为他会手语，而抛弃这个资本，总不能让蔚空去学说话吧。
想到这里，叶犷怔了一下。
滑清摇摇头，“肤浅，我可以用文字啊！”谁都说不过谁，他们斗了这么多年，但没能在一起，不遗憾！“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干？”他可是失了几次业的大龄剩男，滑清对叶犷这次的行动之迅速感到惊讶。
叶犷又点了一根烟，“我就是这么能干。
”哼，滑清给了他一个白眼，“林丝雨帮忙了。
”“她又找你了，还是你找的她？！”那个女人，心机重，万一是前者，滑清怕叶犷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她的纠缠。
“我去找的她。
”当叶犷把求助信息发给林丝雨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脸皮真厚，明明是自己说的分手，明明是自己那么在意面子。
他敢发给林丝雨，是他认定她会帮他。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对他还有爱，但在他们的那段爱情里，她付出的多。
付出多的一方，用情深，容易憎恨终生，也容易选择原谅。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林丝雨帮他完成了一系列相关手续，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话语。
林丝雨的微信头像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游玩时照的，叶犷随手拍的一张，照片中的她低头看荷花，笑得灿烂。
但那时，沉迷爱情中的他们都忘了，再繁华的荷花池里也有残枝断叶。
现在他们懂了，却又晚了。
蔚空背着双肩包，提着大红色的行李箱从房间里出来。
叶犷瞥了一眼，泛了毛边的帆布包，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她一直背的都是这个。
“Go！Go！Go！”滑清拉过蔚空手中的箱子，异常开心，她那冷清的家，终于可以有些生气了。
叶犷个大男人，跟她们女生没有过多共同语言，他就吸着烟跟在她们后面。
直到烟盒里的烟被抽完，他才惊觉自己这一天吸了一个星期的量。
滑清的住房在七楼，最高层。
并且楼房里还没有电梯，叶犷问过滑清，为什么不好好找找，她说没时间，重要的是便宜。
再说，他连房都买不起，现在住的还是林丝雨给他找的。
蔚空的箱子重，她把所有能用的空间都用了。
滑清在第一个台阶前试了一下，硬是没提动。
箱杆扔给叶犷，拽着蔚空屁颠儿屁颠儿就上楼了。
叶犷算是明白了，今天他来是当搬运工的，给孩子们搬完，给她们搬。
行李箱他用过，也装过很多东西。
但他没想到蔚空的会这么重，用双手提还是勉强的，箱子压根没离过地。
搬到七楼时，叶犷已经筋疲力尽，靠在楼梯栏杆上歇歇，手上的青筋突出的明显。
平地不需要力气，他去拉最后一下，却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肉体，小小的，肉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