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走吧走吧,我忙得很。
”最后,蔚空是被赶下车的。
还了车,来不及管修理店的破事,叶犷径直奔向他那破黑色拉杆箱。
衣服,小玩意儿摊了一地。
“怎么不见了。
”把东西全倒出来,一个一个找,一件一件翻。
终于找到了。
那天去孤儿院的那件衣服,还好没洗。
从里面掏出很小的纸条,“150……”叶犷把这两个号码输在手机通讯录里。
又不是见面,叶犷却对着镜子收拾了半个小时。
“您好,我是叶犷……不行,那个,打扰一下,我是叶犷……”镜子面前的他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
吸了一根烟,镇定了。
不就是打个电话,叶犷点了按键。
嘟嘟声持续了很久,就在他放弃的时候,接通了。
“喂?”是女声。
“嗯,你是蔚空的母亲吗?”之前练习的所有都是白搭,实战起来全部pass。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叶犷以为她挂断了。
“我是。
”冷淡的语气,她似乎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您最近有时间吗?”“妈妈,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电话里出现了孩子的声音,是她现在的孩子?“好看呀,桐桐画什么都好看。
”默默的,叶犷在等待那头的聊天结束。
时长已经到了十五分零三秒,他依旧没挂断。
决定要做了,就认真做,不就是费点电话费。
“桐桐自己去玩吧,妈妈还有事情。
”终于,她想起了还打着电话。
“您是忙吗?那什么时候可以见个面。
”“你看到了,我有了孩子,也有了家庭,没精力去管过去的东西。
”“那……”“嘟,嘟,嘟”忙,她是忙而已。
自我安慰。
还有另一个号码,是蔚空的父亲,还有一半的希望。
可接通之后那一半的希望也变成了失望。
号码是空号。
叶犷记得罗院长说这是她最新得到的消息,怎么变化这么快,是早有了防备吗。
连他这个局外人都对他们失望了,那么蔚空呢,她知道后肯定更伤心。
有点后悔自己夸下的大话了。
他看着纸上的两串号码,近在咫尺的人,却又无能为力。
如果他人脉广的话,可以去找他们,帮他调查这个号码归属地,然后,悄悄地带着蔚空,去见她一面,喊一声妈妈,消一丝牵挂。
可这是如果啊,他没有人脉,她也不可能说出话。
他们也不可能见她。
曾经是他们亲手抛弃的她,因为她残疾了,拖累了他们。
呵呵。
老爷子那时也没有抛弃他啊,他不老实,老闯祸,一家子饿几天才吃一口饭,他也没抛弃他啊。
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样吗?手机又响了,叶犷接起,是找他的。
“好,马上去。
”店面的事情还忙不过来,他开了一家自己的修理厂,其实就是个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子。
他手艺好,没开业就已经有人来找他。
提着工具箱,骑着他那破自行车,疾驰。
满头大汗,他也不敢耽误。
工作完,看看时间,晚上十一点。
没有困意。
叶犷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说服蔚空的母亲,怎么让她们见一面,或者退一万步——说说话。
在马路上走着,烦,摸口袋,烟吸完了。
叶犷直接坐在了大马路口的台阶上,掏出手机,一个消息都没有,没人和他聊天,解除烦心事。
之前有人,毛三,只不过现在他不知道去哪儿了,发的信息他也只回了一句“很好。
”很好是多好,是每天有饭吃,还是穿上了名牌。
他摸索着电话号码,面前突然鸣笛驶过一辆大卡车,叶犷吓了一跳。
再看手机时,页面是拨号,给谁打了?蔚空!找关机键,通了,那边没有声音。
她不能说话。
叶犷把手机放到耳朵边,有汽车的鸣笛声。
在外边?他再一扭头,又吓了一跳。
蔚空就站在离他三米左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