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出现地无声无息,也没有收敛身上四散而出的寒气。
看来是鬼物无疑了。
司琴邦彦手中捏了个法诀,本想面无表情假装沉着冷静,可是手中无砚的他还是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三面环墙的拘留室里,自己也没有任何保命道具,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长发女子见司琴邦彦抬起了手,身子一飘,瞬间就欺身到了司琴邦彦的面前。
覆面的长发随着女子的动作朝着两边飘散开来,露出了她的真实面目。
在司琴邦彦看来,女鬼的速度并不快,可不知为何,自己的周身忽然卷起一阵让人浑身不适的风,就这样在自己的四周慢慢地飘着,牵扯着他的手脚。
司琴邦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河水,不,是比河水还要粘稠的液体所淹没,四肢都变得迟缓起来。
女鬼仰着头,迫到司琴邦彦的跟前。
司琴邦彦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飘散开来的发丝轻轻地拍打在自己的脸颊和鼻尖上。
女鬼微微张口,朝着司琴邦彦的面上轻轻地吹出一口气。
司琴邦彦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女鬼吹出的那口气非但没有阴冷的感觉,反倒像是暖暖的春风拂面。
饶是如此,司琴邦彦的心脏犹自一阵狂跳。
唇齿翻动,他口中默念着道家神咒,想要变换手中所结的法印,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被裹上了一层薄冰。
他心中惊惧万分,想要抬起脚踹向身前的女鬼,结果脚底板像是嵌在了地面之中一样,纹丝不动。
就在他想要低头查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连扭转脖子的机会都没有了。
司琴邦彦认命般无奈地长叹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放弃了抵抗,心中暗自感叹:自己的修为太浅薄,而对面女鬼也着实厉害。
原来除了他脑袋之外,身体的其余部分都不知何时被包裹上了一层寒冰,正是这层看上去脆弱的冰片束缚了自己的身体。
司琴邦彦不是没有眼力的人,虽然对方是偷袭得手,而自己的法器又恰好不在自己的身边。
可他感受得到,那层看似脆弱的薄冰不仅异常坚固,而且还散发出一股股的寒气,刺入了他的肌肤,在他的组织内化散开来,恰到好处地将他的周身神经全都麻痹了。
一击得手的女鬼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屈指在司琴邦彦的额头上一弹,随后她的身形又轻飘飘地退回到原先的地方。
被冰冷的手指弹中额头的司琴邦彦复又睁开了双眼,一脸诧异地看着身前漂浮着的女鬼。
身前的女鬼穿着一件朱红色的旗袍,看那材质并非鬼气凝结而成,而是货真价实的绫罗绸缎,说不定还是尘世间某位知名裁缝的手笔。
旗袍开衩不高,刚刚及膝,只是女鬼并没有下身,旗袍下摆也是悬空漂浮。
纯色的旗袍是无袖的样式,露出女鬼那两条略显苍白,但是饱满的手臂。
旗袍的衣襟上绣着一朵白梅,在朱红纯色布料的衬托下,很是扎眼。
当然,比着这朵踏血白梅更吸引司琴邦彦目光的,是女鬼的面容。
随着刚才的欺身一击,覆在女鬼面上的黑色长发已经散开,无比柔顺地洒在她的肩膀上。
女鬼脸上的皮肤和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一样,有些苍白,但是五官清丽。
浅浅的柳叶长眉,小巧的鼻尖下是淡淡的双唇,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哀愁,就像那深居闺房久病不出的柔弱小姐。
可司琴邦彦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对面的女鬼眨了眨眼睛。
司琴邦彦恍然大悟。
原来女鬼那双眼睛,竟然是倒着嵌在脸上的,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