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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相见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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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俊朗如皓月的脸映入她眼底。少年锦衣玉冠,眉目张扬凌厉,疑惑地回望了一眼身后。这张脸的主人,数千年前曾撑着一柄伞,背对着十里江雨烟岚,朝她轻轻笑着:“来,叫声仙君听听。”

  青黛眼中蓦然涌上一层泪雾。一千多年不曾有情绪波动的脸上如冻冰破裂。她茫然而又委屈地想伸手抓住少年,但少年已回过头去。那时的雷海滔天曾日复一日地在她梦里重演,但从未有一次如此清晰。她仿佛又看到那人背对着自己,用薄凉的语气对她说:“别再相见了吧。”

  “妖主。”侍灯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后,扶住她的手。青黛茫然地回头看她,眼泪已不知流了多久,脸上一片濡湿。

  侍灯虽心中疑惑,但还是十分善解人意地对她道:“妖主,方才那个凡人,应是人间帝王最小的儿子,睿王聂江寒。”

  青黛擦去泪,问道:“他这一世……过得好吗?”

  侍灯点头:“他本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只是一心沉迷剑道,无心朝政。虽无实权,但也算过得逍遥了。”

  堪堪欲停的风雪忽又狂起,三两奔波的行人中早已不见少年的踪影。青黛似是想起什么,眉头缓缓蹙紧:“可他身上,似乎有妖气。”

  大雪愈急,天色渐暗。

  贤王府邸,聂江寒拜过了王嫂怜歌的灵位,又褪下满身积雪的行头,喝了碗热腾腾的姜汤,泡过澡,才不紧不慢地去见他的同母王兄,贤王聂景行。

  聂景行近日里身子不是很好,一脸病容。见聂江寒不咸不淡地向自己请了安,眉宇紧皱,咳了几声道:“我知道你因怜歌的事埋怨于我。可城中的流言你也应听到了。父皇又亲自降旨命我休了怜歌,我也……”

  聂江寒眉头一抬,俊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讽意,道:“我明白你也苦,毕竟王嫂一把火烧了的是她与你刚出生还未足月的儿子,我哪敢再怨你?”

  “你!”聂景行一气,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聂江寒只是站在一旁淡淡望着,待他缓过一口气,才又缓缓开口:“你也信他们的话,觉得王嫂是妖?”

  聂景行面色苍白,紧抿着唇,坚毅的脸上不知是隐着痛苦还是无奈,轻声回道:“人言可畏。”

  许是觉得多说无益,聂江寒转身便走。走至门口,回头望了聂景行一眼,一双漂亮的眼中满是寒霜与轻蔑:“当初你将王嫂十里红妆抬进王府时,许的可不是抛妻弃子的诺。再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妖。”

  屋内,聂景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闭起眼。他的手在袖中不知握了多久,指甲中全是在掌心掐出的血。他低低笑了几声,满面苍凉与悲哀。

  夜色已深,大雪初停时,贤王聂景行病重不起,王府内一片慌乱。一辆马车不知从何处行来,走下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叩响王府的大门。

  王府家丁来开门时,本是不耐的神色,突然恍惚了半晌,眼中闪过一道妖异的绿光,侧身将少女与马车中人迎了进去。

  青黛换了一身药师行装,身后跟着侍灯,踏进聂景行房中时,聂江寒正守在床边。通明烛火下,那张脸依稀是比记忆中更为年轻的模样。没有后来那人眉间长隐的几分沉重,更加张扬锐利。

  她又微微红了眼。身旁家丁上前禀报大夫已至。她看到聂江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给她让出了位子。

  聂景行的病来势汹汹,来的也十分蹊跷。青黛虽不会医术,但一眼便能看出他周身萦绕的妖煞之气。那是恶妖缠身所留下的气息。青黛装着把了一会脉,朝侍灯望了一眼,侍灯会意地从药箱中取出一颗雪白药丸。药丸一从盒中取出,满室便弥漫了一股冰寒的异香。青黛正要给聂景行喂下,便被聂江寒挡住手腕。

  “你给他喂的是何药?”

  他声音清冷疏离,以前,就算是她袭杀了女君那时,他都不曾用如此冷漠的语气同她讲话。

  微怔的目光从他挡着自己的手上移开,青黛直直望向他,轻轻笑起来。她本就生的清丽淡雅,笑起来更是极美。她仔细地望着他的眉眼,柔声道:“我知道你们请了许多大夫,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这是能救他命的药,若你们不信我,他活不过今晚。”

  聂江寒皱眉紧盯着她的眼。她只是望着他浅浅笑着。良久,他才缓缓移回手,退开一步。

  青黛垂下眸子,将药丸喂给了聂景行。

  药一入口,一道冰寒之气便席卷了聂景行周身,片刻之间封住了他的经脉与气息,与死人无异。聂江寒一惊,手下剑光一闪便要刺向青黛的颈,蓦然屋外传来一声凄厉可怖的尖啸,是婴儿稚嫩的嗓音,却尖利得如妖似魔。

  不知何时,青黛已突兀地出现在聂江寒身后。聂江寒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只感觉有一双细瘦柔软的手轻轻抱住他的腰。她抱得那么轻柔,那么小心,如同他是她放在心尖上珍视的人。青黛轻轻将头靠在他身后,她的声音如同从云雾深处传来,清浅低缓,飘忽不定。

  “我知晓你定是不愿再见到我的。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再同你说句话。此事了结之后,我便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腰上的手缓缓松开。聂江寒听到背后那人离去的脚步和房门开合的声音。屋外的厉啸陡然变得越发尖锐,刺耳的鸣叫声中,聂江寒似乎听到有谁在耳旁轻语,眼前恍惚飘过一抹天青色衣裙,沾满了血迹。有谁站在夜雾深处久久地凝望着他。那双眼睛里流淌着彻骨的痛楚与悲哀,可她就那么站着,一句话也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