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阿瑾，理理我嘛。”
“阿瑾，人家错了嘛。”
“阿瑾，下次我一定端好姿势。”
“闭嘴！”
正在努力抓住手中那杆毛笔的巳瑾一直在内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忽视符瑶对自己的干扰，但符瑶刚刚那句端好姿势宛如一块巨石投入到她平静的内心深处，泛起惊涛骇浪。
巳瑾以为，向符瑶求助已经是很让自己难堪的事情了。
显然，她是低估了符瑶，也高估了自己。
身上已经穿上一套全新的孩童衣衫，但巳瑾隐约觉得，自己身上还是能闻到一股味道。
“阿瑾别闻了，我刚刚已经帮你擦过了。”符瑶看到巳瑾像只小狗一样东嗅嗅西闻闻的，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朝她坐着的地方靠了靠，还没贴近巳瑾的身边，就被巳瑾拿着笔杆轻轻点在额头。
“别再提，刚刚的事情。”巳瑾故作镇定的举着笔杆，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起刚刚那一幕。可是越是克制，脑海里的画面越是清晰。
符瑶手摸过的地方，至今还感觉麻麻的。
又想到一些令人羞涩的东西了！
巳瑾暗暗握紧笔杆，默默收回手，低下头继续在一张信笺上写字。
“待会，你将这信笺交给城门的守卫，会有人将东西给你的。你拿到东西后，就带回来给我。”巳瑾搁下毛笔，待黑墨干透后将信笺叠好递给了符瑶。
符瑶点了点头接过信笺，好奇道：“拿什么？”
“我的琴。”巳瑾如实回答，若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她大可自己回宫省去一堆麻烦。睨了眼看着就十分不靠谱的符瑶，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着符瑶一起去。
“好。”符瑶没想到巳瑾会告诉自己，是不是阿瑾已经不怪她欺瞒的事情了，是不是两人的关系好转了许多。这么一想，符瑶开心的笑了。
符瑶的眉眼生的极致，不笑时便十分勾人，如今笑起来更甚，眼角上扬，半眯着的赤红眸子妩媚极了。
一瞬间巳瑾有些愣神，随后拧着眉头，闷声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着眼前无时无刻都散发着骚、气的符瑶，她真的很不放心。
符瑶一听到巳瑾也会跟着去，心花怒放，笑颜更甚，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阿瑾真是一刻都不舍得和人家分开呢。”说着符瑶就要俯身腻在巳瑾身旁，巳瑾如临大敌一般，赶紧挪动着身子赶紧躲开。
“胡闹！”
符瑶假装没听见一般，牵过巳瑾白嫩嫩的小手，媚眼如丝般直勾勾的看着巳瑾闪烁的竖瞳，柔声道：“阿瑾要如何跟我上街？”
巳瑾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都抽不出，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自然是以人形。”
符瑶听后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从一旁的桌子上取过新买的雪白的貂裘给巳瑾包上，虽然下了将近一周的大雪已经停了，但还是很冷的。符瑶想了想又让人热了一个暖烘烘的暖炉给巳瑾抱着，这才拎着巳瑾出门了。
孩童身形的巳瑾本就矮小，甚至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现在被符瑶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活脱脱的就是个球。怀中抱着的暖炉不似宫中那些烫手的铜铁一般，暖炉外层包裹着一层毛茸茸的兔毛，贴着身子都不会被烫着。
“哼。”巳瑾望着牵着自己手的符瑶，小声哼了一下，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没用嘛。
听到声音的符瑶笑着转头，俯下身子问道：“怎么了，可是烫着了？”说着便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探手到巳瑾衣衫之中摸索，巳瑾急忙呵斥道：“放肆。”
符瑶委屈的撇了下嘴，摸着巳瑾暖呼呼的小手，心情依旧好极了。
巳瑾来京城已经很多年了，但很少逛过京城中的市集。平时都是跟着皇甫玥微服出巡而已。想到皇甫玥就有些头疼，君心难测，哪怕是她一手扶起来的皇帝。
看着人潮拥挤的街道，巳瑾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要跟着符瑶一起出来呢。周边都是商贩的吆喝声，身旁都是拥挤的人群，所幸的是，没有人撞到巳瑾。一直跟在符瑶身旁的巳瑾忽然发现，不管走过哪里，她都没有被碰到。洁白的貂裘一丝灰尘都没染上。
抬眸看了眼符瑶，发现她正不着痕迹的将靠近她们的人群，稍稍的用灵力弹开。
“……”巳瑾沉默不语，光天化日之下，一只妖那么明目张胆的用灵力，估计也就只有符瑶了。按以往，巳瑾一定会制止符瑶，可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今天的自己，怪极了。无论是跟着符瑶出门，还是现在的肆意。
符瑶虽然脸上挂着一块面纱，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毕云楼花魁，就算她掩饰的再好，还是被人认了出来。此起彼伏的响起她的名字，有好事者直接故意的朝她挤了过来，吃豆腐。
也不知道是不是巳瑾太矮的缘故，许多人都是直接忽视巳瑾朝符瑶挤来。气得符瑶急忙用灵力挡住，一下子没控制住，那人被弹得有些远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符瑶暗自责备自己那么不顶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心虚的睨了眼身旁沉默的巳瑾，好似假装看不见刚刚自己做的事情一样，任由自己胡乱使用灵力。
一瞬间心情大好，看到前面那一路上好似人少了一些，赶紧带着巳瑾走了过去。
“阿瑾，你要不要吃糖葫芦？”
“不要。”
“阿瑾，你看那对玉镯可好？”
“不要。”
“阿瑾，你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
“不要。”
一路上符瑶只要见到什么东西，都会转头问身旁牵着的巳瑾。虽然巳瑾每次都是生硬的拒绝她，但最后糖葫芦串和玉镯都出现在了巳瑾小手中。
符瑶紧握着巳瑾的小手，言笑晏晏的看着还不到自己一半高的巳瑾，明明是一副孩童的模样却总是皱着眉头，老气沉沉极了又或者是冷这一张脸，嫌弃这人来人往的市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