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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彻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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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青鸿的医术再高明,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姐姐的身体受不了任何打击,要么你离开这里,屋里那个天极的女人也将毫发无损离开,要么,我先杀了她。”冷酷的声音比夜枭的低鸣还要令人不寒而栗,这是这个从九岁就开始学会杀人的杀手一贯提醒人的方式。

雁寻无可奈何笑了笑,“我好像也只有一个地方可去?”只有在那里,绝尘才不会担心他将秘密泄露给别人。他望了望绝尘,在后者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两个人打着别人听不懂的言语官司,自己却心知肚明对方的意思。

这一夜,悄无声息地过去,就像以前许多个夜晚一样。众生万物的生死交替,爱恨别离,欢笑泪水,丝毫影响不了世间的日月更迭,四季交替。当新的一日重新来临,活着的人,哪怕再难再苦也要睁开眼睛。

雁寻不声不响离开,只在他的房间里留下一张字条,言明自己有事离开几日,要申璎安心待在这里,过几日自会回来。与此同时,漫天飞雪也把申璎“请到”另一方离祈绣不是很远的院子,并且把离门看的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美曰其名:离门主闭门谢客,过一阵子自会见人,让申璎去留随意。

今日是祈绣回到离门的第五日。整整五日,她未踏出过房门半步,不吃不喝。阿心依旧寸步不离看着她。

她对厉千帆的事情只字未提,也没有提出过要搬出九黎楼,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哪怕是面对阿心,也与以往的态度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不再同他讲话了。

她唯一做的,就是镇日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那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前面,摆弄着她的许多****罐罐和珍藏多年的珍贵药草。可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心中惴惴。

巫青鸿每日都来,但她拒绝诊脉和吃药。

朱云久在门外看过她几次,每一次看见到她都比上一次见到苍白一些。看着她日渐消瘦,无精打采,朱云久又着急又悔恨。

这日她实在忍不住,进了房间待了一会儿。祈绣仍旧专心致志磨着一小撮粉末,小手瘦的骨节分明。见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小心翼翼问:“绣儿,你这是……做什么呢?”她实在担心,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桌上随便哪一**要就进了祈绣的肚子。

谁知祈绣反而诧异地看着她,“从前我不就是这样吗?楼里的伤药、毒药都是我配的。已经很多天没有弄,以前剩下的不多了,不然下次有人死了,就没得救了,楼主知道。”

她最后一句话里有话,那声“楼主”朱云久听着心里如同捅进一颗刺,蹲在她面前红着眼睛望着她哀声说:“绣儿,是娘错了。你气我恨我,想报仇就冲娘来吧,你别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我娘早就死了。”祈绣的语气毫无波澜,似乎是对一个漠不相关的人说一件漠不相关的事情,“这是当初爹给我说的。我从来不知道有娘亲是个什么滋味,所以失去的时候也没想有一天能找回来。是爹把我养到两岁,死了以后是师傅把我养到七岁。后来师傅也死了。跟我亲近的人,都死了。”

那轻描淡写口吻,伤人三分。

朱云久听到第一句话就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祈绣说的每一个字,于她都像是一柄冰刀,一刀一刀扎进心窝里,冰凉刺骨,痛彻心扉。

与朱云久一起来的还有厉千崇,他一直待在门外,听及这里终于忍无可忍赶着轮椅进去,面上已经笼了一层淡淡的怒气,“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无缘无故抛弃自己的骨肉。是,厉千帆是我让娘杀死的,你的事情也是我做的,你有气,冲我来!”

祈绣看了他几秒,平静却又郑重其事说:“我不气楼主。千帆说的,不能恨她。”

厉千崇拳头握紧又松开,“你不恨娘,难道也不恨赵老三吗?就算你不恨,那厉千帆呢?你不打算找到他,就当是为厉千帆出口恶气吗?”

祈绣没有说话,手下的石凹却被磨出一条深深的划痕。

两人离开后,朱云久紧张地抓着厉千崇的袖子问:“你……你不是说,绣儿仍是完璧吗?”那日看朱云久哭的肝肠寸断,厉千崇告诉她赵全精虫上脑是真,但一切都是他用了药的缘故,最后并未得手。就连祈绣的衣裳和身上的痕迹,也是她昏倒之后离奕弄得假的。

厉千崇点头,“她的身体,没有被任何不该看的人看到。”尤其是那样猥琐庵瓒的人。

“那你为何方才还要那样刺激她?”

厉千崇叹口气,他若早知她是我姐姐,或者早看见厉千帆的手书,便不会下那样的决定。可这世间高明如巫先生,也做不出后悔药。

半晌,他淡淡道:“她了无生意,既然爱不能成为她活下去的理由,那么就让恨来支撑她走下去。”

就像当初,他自己那样。

“那……赵全人呢?”

“死了。”

轻描淡写两个字,令人不寒而栗。

……

也许是厉千崇的话真的被她听进去,祈绣从那日开始,每日按时吃饭,按时吃药。

然而与她生活的状态截然相反的,是她的身体状态。那些吃进去的饭,喝进去的药,顺着喉咙进去,然后从胸口某一个破开的洞流出。

她的脸色日渐苍白,黑眼圈越来越重呼吸日渐绵软。身子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她睡觉的时间一日长过一日,有时候走几步路便眼冒金星,不由自主跌坐在地上,许久才缓过劲来。每到这时候,绝尘便想去请巫青鸿来,但祈绣只是随意将一颗一颗药丸含在嘴里,默默爬回床上躺下,似乎在说:你敢去,我就咬碎这颗药。

她躺在那里,面色青灰,皮包骨头,仿佛是一具尸体。绝尘第一次感觉到孤立无援,祈绣每一次入睡,他都怕她醒不过来,于是只好找来许多书,一本接一本,整晚整晚的给她念故事。有时候她睡得太久,手边的故事念完了,他不敢出去,又不会编故事,便将自己小时候的事说给她听。

关于爹娘,关于姐姐,关于第戎,关于以前的西南大山,关于如何来到九黎楼,关于如何学着杀人,关于如何报仇……只要是他记得的,全部说给她听。

纵然幼时的记忆对他来说是永远也拔不出心里的刀子,可为了祈绣,他一遍又一遍,任其在胸腔里搅动得血肉模糊。

直到她醒来,绝尘才能稍微松一口气。饮一口隔夜冷茶,杯口上,嗓子里,全是血。

在这段时间,她房间里唯一变多的,便是桌子上的药。从一个小**,变成一桌小**,再到一箱小**。

大约过了二十多日,祈绣忽然告诉绝尘,要见申璎。

申璎在九黎楼也见不到祈绣,但又不敢真的离开,只能每日出去晃荡一会儿,晚上再回来。今日正要出门,听见她叫自己立刻飞奔来,见到祈绣的第一眼申璎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她的瘦的皮包骨头,苍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之家隐约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横竖交织,脸上蒙着一层沉寂飘忽的气息,脆弱的仿佛碰一下都会不支倒地。

祈绣没有给她留出寒暄的时间,直接拉着她去院子里。路上说了什么申璎全然没有听见,只是担心地盯着抓着自己的那双手,七月盛夏,她的手冰干枯瘦瘪,冰凉得宛如冬月里的井水。

“申璎?”祈绣发现她走神,摇了摇她的胳膊。

“什么?”申璎甩了甩脑袋,抬起头听她说话。

祈绣指着院子里摆着的十口大箱子说:“乾坤的药应该早就没了吧。盈香师姐莫雪草的药方我琢磨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乾坤现在的情况,不过这些药够他吃三年。三年之后,他的毒也差不多除尽了,往后就不会时时复发了。”

申璎掀开其中一个箱子,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三层药**。她拿出其中一个,里面又不知道多少粒红色小药丸,闻起来苦涩之中带着一股奇怪的咸腥味。

“这药,里面都有什么啊。”她装作不经意问祈绣。

祈绣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把这个尽快给乾坤就好。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申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直接对着**口猛吸两口气。浓重的味道抢的她胃里翻涌,险些吐出来。这次她终于知道那古怪的味道出自何物,脸色登时大变,二话不说随着追在她后面往屋里跑去。

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申璎心下不安,往里间走去,刚到门口就发现祈绣不省人事倒在地上,娇弱的身子单薄地似乎风儿一吹就能随风飘走一样。

她箭步冲过去,才把她扶起来申璎便忍不住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她竟然瘦到自己都可以轻松抱起她。

九黎楼每天送来的饭菜和药都是假的吗?!申璎小心翼翼把她抱起来,生怕自己手上稍微一用力就把她弄散架。起身的时候祈绣一只胳膊耷拉下去不小心露出半截儿小臂,申璎只看了一眼,瞳孔猛然一缩,连抽几口凉气。

将她放在床上,申璎撸起她的一只袖子,顿了顿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又撸起她另外一只袖子。两只原本光洁的小臂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浅不一的刀口,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不知是什么时候被割破的,也并没有做任何处理,在这七月盛夏,层层皮肉向外翻卷着,猩红可怖,有些正渗着淋淋血迹,有些已经被捂得发白。

申璎腿一软跪在地上,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早该猜到的!难怪她的手心里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难怪她的脸色苍白到几乎都明,难怪她吃了那么多药身体还是日渐虚弱,难怪她给自己的药闻起来熟悉而古怪……整整十口箱子的药,竟全部都是用她的血调和而成!

她不敢想象在这段时间祈绣是如何孤身一人一刀一刀割破自己的手臂放血,一刀不够就再割一刀。一个人的血终究有限,当一个伤口流不出多少血,她就停一停,然后努力吃饭,努力吃药,攒够了血,到了第二天,继续放。

她把自己变成了产血的机器,当血放干了,她便也油尽灯枯了。明知道厉千帆不会同意她自戕,她便想用如此残忍的方式离开这个没有他的世界。

绝尘听到声音疾奔而来,见到的便是床榻上触目惊心的一幕。自从幼时亲眼看到姐姐被蹂躏至死,扭曲的心态使得血在他的眼中就成了别样的刺激。

从来看到鲜血就兴奋的他,看到那两条血肉模糊的胳膊时,生平第一次瘫倒在地,面无人色。

“姐姐……姐姐!”绝尘使劲撑住地才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祈绣窗前,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冰凉的气体缓缓打在他的颤抖的手指上,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缓慢。绝尘的瞳孔豁然放大,整个人忽然如疯了一般在她面前语无伦次叫喊:“不能睡,你给我醒来!你不是想去找厉千帆吗?好!你醒了,我带你去!你要是敢这样睡过去,我一定把厉千帆的坟踏平,翻出他的尸体,碎尸万段!无论他在天上还是地下,我都搅得他不得安宁!还有赫连兄妹,雁寻,你若敢死,只要是你认识的人,我通通让他们陪葬!”

“……好吵……”祈绣眉头渐渐皱起,发出一声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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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绝尘强横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跟我说‘厉千帆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