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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

♂主编强推—>火爆爽文【收藏一下,方便下次阅读】

虽然黄石县地处边界,但是好在黄石县的百姓,大多是军户,民风淳朴,陈文彬这个县令,真正要做的事情并不算多。

向绍云这个小主簿自从听说陈文彬的夫人是谢千珊之后,看着陈文彬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天神一样,搞得陈文彬心里暗暗发笑。

这一日,陈文彬像往常一样坐在县衙里看黄石县历年的卷宗,却被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扰得心烦,走出县衙,看着眼前对峙的两拨人,出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向绍云一脸气愤的说道:“今日本该是发饷银的日子,咱们县衙到现在,三个月没发饷银了!之前两个月,大人您不在,没有也就算了。如今大人新到任,第一个月的饷银竟还没有我们衙役的高,分明就是看大人初来乍到,私吞了大人的饷银!”

陈文彬看了一眼,他是黄石的县令,按大业朝的律例,俸禄应是三两银子并二十担粮,但是眼前要给的俸粮,不说二十担粮,便是十担都不足的。

来送俸粮的小头头看起来在西北军里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连陈文彬身边站着的赵雄都不认识,不过架子倒是足得很。看着陈文彬头都不低一下,说道:“我们管事说了,今年黄石县该交的供粮少了一半,咱们当兵的,干的就是卖命的活,不能少吃了。百姓就交上来这么多,那只能委屈一下县令大人了,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应该不会在意吧。”

向绍云像个小豹子一样冲上去,说道:“你胡说!我们黄石县每年的供粮都是县里数好送过去的,一分一厘都不曾缺过!怎么可能平白缺了一半!”

陈文彬拦住向绍云,对着赵雄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把谢千珊找来。随后笑着对那个小头头说道:“若是百姓缺我这些俸粮,莫说是一半,便是全给出去,也未尝不可。不过,空口无凭,我初到黄石,并不知晓供粮到底交了多少,不如咱们把两边的账本拿出来,对上一对?黄石县当时交粮食的时候,西北军应当是在场的,账目自然不可能有问题,倒是西北军那里的帐,我们可是一点都不知情了。”

陈文彬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虽说黄石县是由西北军统领,但是账目上若是真有问题,我这个县令,拿着朝廷的俸禄,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还请军爷把账目拿出来,咱们对上一对。”

那个小头头趾高气昂的看了陈文彬一眼,说道:“咱们西北军的帐,岂是你一个小小县令说看就能看的?那这么多废话,这粮你要是不想要,咱们就抬回去,往后你们县衙里,也别想着吃咱们西北军的粮了。”

向绍云气得要死,指着那个小头头骂道:“你搬回去!你现在就搬!谁不搬谁就是孙子!你他娘的装什么装!要不是千山将军,你还有命在这跟我们耍横!”

那小头头被向绍云骂了一头,伸手就想打,差点打到了陈文彬的身上,被李双拦下了,“你敢对大人动手!对朝廷命官不敬,你可知罪!”

那小头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我呸!什么芝麻大点的官也敢在我们西北军的地盘耍横!还千山将军,就你们这点破事,将军看都不会看一眼!之前姓郑的老头,在黄石县十二年都像个孙子似的,怎么着?你这刚到的小子想耍耍威风?做你的美梦去吧,在这西北,我们西北军就是天,我们就是王法!爱要不要,来人,给我打!”

那小头头话音刚落,就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随即一杆长~枪戳在了他脖子旁边,溅的地上的尘土都扑在了他脸上。

谢千珊坐在马上看着被赵雄踹翻的小头头,冷着脸说道:“你说谁是孙子?”

小头头不认识赵雄,但是千山将军还是见过的,当即被吓得腿都软了,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跪在地上连忙告罪。“小的一时嘴快,并没有别的意思!”

谢千珊看着他,说道:“我十三岁到西北,承蒙郑老大人庇佑,他是我敬为长辈的人,你想做他爷爷?”

小头头背后汗都冒了出来,叩头说道:“小的不敢,将军恕罪啊!”

谢千珊扭头看着陈文彬,说道:“陈大人可无恙?”

陈文彬推开挡在身前的李双,摇摇头,看着谢千珊笑道:“将军来得及时,下官无事。”

谢千珊点点头,看着那个小头头说道:“西北军的军事在我手里,想着你们这些人虽说胆子小,但是也是个张嘴出声的东西。杂物上的事我便不曾插手,不曾想今日竟在我头上撒野起来了。”

那小头头被谢千珊看的简直要晕过去,谢千珊看了一眼对赵雄说道:“去,打桶水来,他要敢昏过去,给我泼醒了。”

向绍云简直要乐疯了,看着谢千珊喊道:“将军要好好治一治他!他刚刚还想对我们大人动手!”

谢千珊皱了皱眉,看着陈文彬说道:“还有此事?”

陈文彬摇头,“并没有伤到我。”

谢千珊下马,走到陈文彬面前,仔细看了两眼,确认没事才点了点头,说道:“你来黄石一个月了,竟被克扣了俸禄,是我治军不严,今日之事,定会给陈大人一个交代。”

谢千珊看了一眼军中准备给陈文彬的俸粮,净是些掺了砂石的陈年旧粮,惹得谢千珊心头火起,一~枪戳破了麻袋,看着流出来的砂石杂草,对着那个小头头说道:“把这些搬回去,今日你们所有人,就吃这些粮,什么时候吃完了,什么时候再换!”

说完看了一眼身后的亲兵,说道:“刘校尉!带人去看看,西北的百姓,是不是如他所说,交上来的都是些掺着砂石的粮,看看西北的百姓们,愿不愿意担着这个名声!”

衙门外头还是有些百姓的,听谢千珊说的话,一群人乌压压的跟着刘校尉要去管着西北杂物的军营讨个说法。

闹剧结束,向绍云被李双捉住拉进了后院里,衙门里只剩下陈文彬和谢千珊两个人。

谢千珊伸手在陈文彬捏了捏,确定陈文彬有没有受伤。

陈文彬被谢千珊捏的脸红了起来,却又不好推开谢千珊,只好小声说道:“将军,有人看着呢。”

谢千珊皱着眉头看着陈文彬说道:“你该早点同我讲这件事。”

陈文彬摇了摇头,笑道:“不可,我初到黄石,无凭无据怎么能状告西北军克扣俸禄呢。你我有这层关系在,且赵雄是你的亲兵,今日才有你出来解围。若是我不过是个普通的进士,被调到黄石来,还不是任由他们欺负?这件事要莫不做,要做,就要彻底解决了。今日他在衙门口闹事,黄石的百姓可是都瞧见了,我不需要交代,不过黄石县里的百姓们,怕是不会轻易让他们糊弄过去。”

说完,陈文彬伸手拉住谢千珊的手,说道:“将军且随我来。”

谢千珊愣了下,陈文彬竟有胆子去牵她的手了,果然是胆子大了。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她。

陈文彬拉着谢千珊走进屋里,拿出了一卷账本,说道:“账目的问题,并不是这些年才有的,郑大人在任上的这十二年,没有一年的俸禄是足数的。这些人有胆子吞了郑大人的俸禄,我不过是新人,一无根基,二无背景。他们自然会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不第一个月,就扣了一半儿。”

谢千珊瞪了一眼陈文彬,坐在陈文彬的椅子上,教训道:“你可真是胆子大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一声的。”

陈文彬摇头笑道:“哪是什么大事,和将军的军务比起来,不过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罢了。”

谢千珊伸手把陈文彬拉倒眼前,谢千珊坐的低,陈文彬被拉的低下了头,谢千珊看着陈文彬,郑重的说道:“在我眼里,你的事,没有一件事是小事。”

陈文彬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千珊叹了口气,松开手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陈文彬说道:“你是在为随州的事怪我。”

陈文彬摇头,“将军军务繁忙,我不过是最无用的书生,并不敢为些皮毛小事耽搁将军。”

谢千珊突然笑出声来,扭过头看着陈文彬,把陈文彬抱在了怀里,笑道:“我偏不如你的意,你不是要生气?不准,我在这,你便只准高高兴兴的做你的县太爷。只有我可以欺负你,他们谁要是敢,我立马就砍了他们。”

陈文彬被谢千珊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推又推不开,皱着眉头红着脸说道:“将军这是在耍无赖?想不到堂堂的千山将军,竟还有这副无赖的样子。”

谢千珊笑眯眯的在陈文彬嘴巴上啄了一口,说道:“对着自家夫君,这可不叫耍无赖,好叫夫君知道,这不过是些夫妻间的情~趣罢了。夫君你羞的像个未出阁的姑娘,那这登徒子,就只能让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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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陈文彬红着脸推开了谢千珊,退后两步,说道:“光天化日,将军还请自重!”

谢千珊笑着盯着陈文彬看,说道:“这会儿衙门里可没人,我要是一时兴起,想对大人做些什么,那大人的清白,可就说不好了。”

陈文彬又退后了两步,靠着门框远远地看着谢千珊说道:“将军!我,我可是你夫君!”

谢千珊笑的简直要直不起来腰,坐在椅子上,指着陈文彬说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我夫君啊。你怕什么?你我是陛下亲赐的婚事,百官都是见证,谁敢多说一句?我割了他的舌头泡酒。”

陈文彬想起和谢千珊初见的那天,好好的琼林宴差点变成了自己舌头不保的日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硬着头皮对谢千珊说道:“将,将军,还请对我温,温柔一些。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

谢千珊一脸不怀好意的笑,两步走到陈文彬面前,说道:“我偏不呢?小书生,来来来,让本将军好好看看,说不定高兴了,就把你掳回去做个将军夫人。”

陈文彬红着脸,欲拒还迎地推着谢千珊的手说道:“将军,不可,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谢千珊哈哈大笑,捏了捏陈文彬的手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陈大人,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说不定哪天,真就把你掳回西北大营了。”

陈文彬红着脸淡定的任谢千珊捏来捏去,笑着说道:“将军说笑了,我是将军的夫君,这黄石县是将军管辖,以后,还要夫人多多关照才是。”

谢千珊装模作样地点点头,终究还是没忍住,笑着说道:“你若是腿肚子没抖这么厉害,说不定我就信了。”笑完一脸正色的对陈文彬说道:“在永安城里我曾许诺过,只要我在一日,便绝不会有人能伤了你。你放心,我谢千珊一言九鼎,绝不会做那食言而肥的小人。”

陈文彬收回手,理了理衣衫,点了点头,“将军的话,我自然是信的。我即到了黄石县,便是把命托付给了将军。还望将军能够常胜不败,护我与黄石百姓的安危。”

谢千珊郑重点头,“诚如君言,必不负所望。”

谢千珊手下的人,办起事来从不拖泥带水,等到谢千珊到了粮官的营地时,粮钱所的大大小小的官兵和账本都被堆到了院子里,等着谢千珊发落。

谢千珊看到账本,不过随手翻了几页,就一脚把粮钱所的粮官踹到了地上。

谢千珊手上的账本砸到了他脸上,说道:“曹大人,我以为你肩膀上那玩意儿不是为了显着高才长的,不过我没想到啊,你那脑袋是草包做的?”

曹英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账本一眼,跪着对谢千珊告罪,“将军,下官知错了,还请将军手下留情,留下官一条生路啊!”

谢千珊理都没理曹英一眼,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亲随搬了椅子出来,让谢千珊落座。

谢千珊斜倚在椅子里,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斜着眼睛看着曹英说道:“曹大人是先帝爷在位时就来西北的吧,说起来,我还要敬你一声前辈?”

曹英在地上磕头,说道:“下官知罪了,还请将军看我在西北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下官一马啊!”

谢千珊点了点头,说道:“似乎也有些道理,这西北的粮官之位,怕是曹大人也是花费了不少才捞到的?”

曹英忙抬头说道:“我愿把全部积蓄交给将军!只求将军能放我一马!”

谢千珊随意摆了摆手,说道:“你可知在我眼里你有什么积蓄?”

曹英吓得半死不敢回话。

谢千珊姿态懒散,说道:“六年前我初到西北,年纪尚幼,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我。所以我只要了兵权,把这些个肥差都留给了你们。眼下,你还当我是六年前的小丫头片子?”

谢千珊一改懒散的样子,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曹英说道:“曹大人对敬王忠心耿耿,那便替我送封信给敬王殿下吧,也不知那个怂货,这些年有没有什么长进。”

曹英听到敬王二字,顿时被吓得一身冷汗直冒,连忙叩头,喊道:“将军明鉴!下官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与敬王并无私交!”

谢千珊一脚又踹翻了曹英,冷笑道:“你那短命闺女的牌位不是在敬王府上吃着香火呢。你是不是也想陪着她一起吃?”

曹英这下何止是冷汗直流,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他女儿是敬王的侧妃,福薄,十几年前就去了,这些年他和敬王明面上不曾交往过,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谢千珊当年不过才几岁,绝不该知道此事。

谢千珊看着曹英,觉得有些可笑,“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粮官,敬王这个怂货,为了巴着你,竟还真供了个牌位十几年,可真是把萧家的脸面丢尽了。”

曹英眼下倒是看着没那么畏缩了,看着谢千珊说道:“不错,我确实有个女儿在敬王府,这又如何为?那是先帝赐的荣耀!敬王殿下是今上的叔父,就连今上也要礼让三分。我与藩王结交,有何不可?便是要治罪,也该是陛下治我的罪!轮不到你一个领军务的将军来!”

谢千珊清了下耳朵,说道:“敬王又如何?你以为他能保下你?你比着当年宫内先帝身边的孟大监权势高吗?当年他死的时候,也是像你这般,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可实际上呢?我杀了他,他也就是头点地而已,宫内多的是太监能顶上去。你这粮官的位置,不说永安城有多少人盯着,便是在西北,我也能找出来一堆人顶上。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谢千珊有些厌烦曹英的样子了,挥了挥手,说道:“把他脑袋砍了,装起来给敬王送过去。就说是我送敬王的大礼,这些年的粮草,让敬王不必还了。”

曹英跪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千珊,说道:“你敢!不知好歹的臭娘儿们,你真当自己是西北的土皇帝了!”

谢千珊抽出来身边士兵的长~枪敲断了曹英的腿。冷冰冰地说道:“我不必当,我本就是西北的土皇帝。你真以为我要杀你会有人说闲话?我告诉你!”谢千珊冷眼扫视了一周,看着到场的西北军营和官场的所有人说道:“还有你们,西北的军务还有官员任命,从你们到西北那天起,就交到了我手上。有什么小心思的都收收干净,我不是没见过血的善人。再有敢犯事的,曹英就是你们的下场。”说完一枪~刺穿了曹英的喉咙。

在场的官员们被吓得噤声,西北本就是谢千珊的一言堂,今日之事后,在西北,再也没人敢挑战谢千珊的权威了。

当晚陈文彬准备睡觉的时候,就见屋里站着个人影。陈文彬吓了一跳,就听人影说道:“是我,别叫。”

陈文彬惊道:“将军!你怎在此?”

谢千珊从阴影里走出来,看着陈文彬说道:“我来看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陈文彬笑了笑,“将军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谢千珊挑眉,“真话如何,假话如何?”

陈文彬点亮了油灯,灯光下,眉眼如画的说道:“假话是,我被将军吓到了,以后定不敢忤逆将军。真话呢,将军可知,你我初见那日,千桥同我说了些什么?”

谢千珊心下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初见,而是琼林宴那日。她挑了挑眉,说道:“哦,千桥同你说了什么?”

陈文彬摇头笑道:“那日我说,我隔日就去娶了永安城外刘家村的刘姑娘去,千桥说,若我有胆子去娶那刘姑娘,将军便能叫刘家姑娘第二天就守寡。我既答应了和将军成亲,便知道将军不是好相与的。何况,将军不是说了,有你在,我就是安全的。难道将军还要亲自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出手?”

谢千珊挑眉,笑道:“你眼下怎么机灵了起来?当日在琼林宴上,我还当你这么傻,是怎么压了千桥一头,得了探花的位子的。”

陈文彬无奈,“将军,我不过是看着有些愚笨罢了,怎会是真的愚笨。”

谢千珊心里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个笨蛋,不然怎么会和你成亲。

谢千珊心里的石头落了下去,说道:“今日天晚了,我便不回西北大营了,勉为其难和你挤一挤好了。”

陈文彬一脸为难,“将军,这县衙里可没有软塌,难不成将军要我睡地上?”

谢千珊想起自己曾骗陈文彬自己不与人同睡的事,笑道:“陈大人放心好了,再拿一床被子便是,我夜里是不会对陈大人出手的,大人的清白大可放心。”

陈文彬顿时脸又红了起来,只觉得谢将军也太轻挑了些。

再说敬王,收到曹英的人头后,据说被活活吓病了半月,病好了就递上了请罪的文书,被皇帝轻轻放下,不过谢千珊知道,这件事,皇帝和她都不会轻易过去,只等敬王再露出狐狸尾巴,就把这只老狐狸一网打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晚啦,对不起(>人<;)打滚卖萌,求收藏,求评论!

☆、第 14 章

八月下旬,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这日休沐,陈文彬无所事事的趴在县衙里,盯着向绍云读书。

向绍云年纪不大,底子好,还写了一手好字,陈文彬觉得,他三年后下场,拿个名次应当是不成问题,这才严格了些。向绍云苦着脸,“大人,我对考进士实在没什么想法。我在黄石县做个小主簿多好啊,干嘛非要去挤那阳关道啊。”

陈文彬手上的板子轻轻敲了一下向绍云的脑袋,“竖子无知!咱们读书人,若是不能去大殿之上面见天子,那你这书读着岂不是白读了。”

向绍云抱着头,对着面前的纸狠狠说道:“可惜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不早就去从军了,才不在这读书。”

陈文彬笑了笑,“你以为从军是好玩的,真到战场上,刀剑无眼,哪个人能不受伤。”

向绍云咬了咬笔头,“千山将军就能!”向绍云身为谢千珊的忠实拥簇,对谢千珊简直像是对神一样。

陈文彬愣了一下,低下头,轻声说道:“她不一样。”

向绍云点头,一脸认同的说道:“那是自然,这世上别说如千山将军这般英武的女子,便是男子也找不出来!”

陈文彬失笑,“你这话,若是当着将军的面说,她怕是挺高兴的。”

向绍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大人可曾去过谢家军的兵营?”

陈文彬摇头,“不曾,西北的兵营我只去过粮钱所。”

向绍云对粮钱所的粮官没什么好印象,撇了撇嘴,说道:“那群蛀虫,才不配和将军相提并论。”

陈文彬笑道:“吴大人听了怕是要不高兴了,这几个月,吴大人可没短了你的饷银,你拿了人家的银子,不说好话就算了,怎么还诋毁人家?”

向绍云吐了吐舌头,“大人知道就好啦,他们粮钱所,克扣了我这么久,吴大人是好的,但是粮钱所还是一群蛀虫。”

曹英被谢千珊砍了之后,粮钱所新来的粮官是从大同府调过来的,为人说不出的圆滑,做事也妥帖,黄石县里的各位,对这位吴大人还是很满意的。不过粮钱所在西北,本就是少爷兵,都是家里放来西北挣几年军功就想着往回调的,对向绍云这无权无势的小主簿,自然也没多客气,就是在黄石县,也没少欺负向绍云。

这些事陈文彬知道,却也无可奈何,他总不能事事都去找谢千珊出手,这也实在太没面子了。

向绍云脑子转的飞快,丢下被咬的坑坑洼洼的笔杆子,亮着一双眼说道:“大人!咱们今日去谢家军的兵营转一转如何?大人是千山将军的夫君,千山将军定不会把大人拒之门外的!”

陈文彬有些呆愣,说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向绍云摇头,兴冲冲的说道:“没什么不妥的,大人且稍等,我去找李哥要几个菜,咱们给将军送过去,也好寻个由头!”

陈文彬确实有些日子没见过谢千珊了。眼下向绍云想去谢家军的兵营,他自己也是有些想的。

向绍云说到做到,跑出去不久就,就拎了个食盒风一样的跑回来,说道:“大人,咱们走吧,这会出门,日头还没起来,刚好!”

陈文彬无奈,只好拎过食盒,向绍云看起来比个鸡仔高不了多少,让他拎一路,陈文彬有些于心不忍。

还没出县衙大门,赵雄就悄悄的走了过来,帮陈文彬拎起了食盒。他一贯是躲在县衙门口,向绍云没少找赵雄平日里躲在哪,却一次都没找到过,也让陈文彬有些想笑。

一行三人走到谢家军的兵营前的时候,日头已经起来了,西北的太阳对陈文彬来说还是有些毒辣,晒的陈文彬脸上一片通红。向绍云这西北长大的,看起来文弱,实际上要比陈文彬强上太多了。三个人里,就陈文彬一个人像是晒脱了水的鱼似的。

谢家军军纪严明,和粮钱所的那群少爷们可是大相径庭的很,三人还没走到,就被拦了下来。

赵雄身为谢千珊的亲兵,自然是有信物的,正准备对一对信物,就见兵营里有人看见了陈文彬,走出来拉着陈文彬说道:“小陈大人来咱们大营就是回家了,怎么能拦在外头。看这晒的,定是久等了,快快快,随我进来。这再晒一会,将军要心疼了。”

陈文彬忙退让,“未曾,未曾,我等也不过是刚刚才到。”

看守兵营的哨兵皱着眉,不情愿的说道:“校尉,这不合规矩!怎么能随便让外人进咱们大营呢!”

刘校尉摇头给了哨兵一下,“我这是在帮你呢,傻小子,知不知道陈大人和咱们将军是什么关系?这位,可是咱们将军的新婚夫君,黄石县的县令老爷!你敢拦?”

哨兵听了,虽然放行了,还是硬着头说道:“小的是将军下令守着兵营的,若是无凭证者,定是要拦下来的!”

刘校尉笑着点头,“说的不错!不过可要记着了,这位以后见了,可不准再拦了。”

陈文彬进了兵营,看到列队巡逻,不禁也有了些壮志,向绍云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刘校尉带着陈文彬去谢千珊的营帐,说道:“将军这会儿估计在校场,小陈大人就先在营帐里等一等,我去找将军回来。”

陈文彬忙说道:“不必不必,我同校尉一道去寻将军便是。”

刘校尉摇了摇头,“小陈大人再晒脱了层皮,到时候将军是要找我的麻烦了。”陈文彬这才不提跟着去的事。

毕竟陈文彬确实被晒的不轻,对向绍云他们来说,不算毒辣的太阳,对陈文彬来说似乎有些太过了。

谢千珊的营帐,也算得上是机密,除了陈文彬,向绍云和赵雄是没资格进的。两个人跟着刘校尉去了校场。

向绍云第一次来谢家军的兵营,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恨不得能长八双眼睛,把一切都看尽了。

刘校尉看着向绍云的样子笑道:“这位小大人是第一次来咱们兵营吧。”

向绍云疯狂点头,“是是是,我一直崇拜千山将军,可惜是个文弱书生,不能跟随将军,实在是一大憾事。”

刘校尉笑道:“那今日你就好好看一看咱们谢家军。小陈大人也是第一次来呢。不知小大人是?”

向绍云挺了挺胸,说道:“我是黄石县的主簿,叫向绍云。”

刘校尉笑道:“竟是主簿大人,实在是失敬失敬。”

向绍云泄了口气,嘟囔着说道:“你是校尉,比我官大多了,我不过就是个芝麻官……大人说的对,我果然还是应该去考进士的。”

刘校尉笑的一脸和善,“大人尚且年幼,以后定是蟾宫折桂,风头无两。”

谢千珊此刻,正在和人对打,听了刘校尉的话,走下台子,皱了皱眉,说道:“我回营,你们接着练。”

陈文彬看到谢千珊时,就看见谢千珊额头上还挂着薄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来此地,可是扰到将军了?”

谢千珊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确实。”说完把头伸到了陈文彬面前,笑道:“夫君要来,我汗都没擦,那就麻烦夫君代劳了。”

陈文彬被晒得通红的脸上也看不出其他颜色,拿着汗巾轻轻帮谢千珊擦了汗,叹气道:“将军总爱逗我,难道我看起来格外有趣?”

谢千珊点了点头,“似乎确实格外有趣。”

陈文彬叹了口气,说道:“那希望,我给将军带的东西也格外好吃吧。”说完就把那个食盒拎了起来。

谢千珊拦了一下,“不忙,你先坐在这别动。”

陈文彬被谢千珊按到了椅子上,有些不明所以。谢千珊翻找了一会,手上拿了个脂膏盒走了过来。

“你这脸都晒成这样了,怎么也不知道遮一遮太阳。”

陈文彬有些无奈,“我也不知自己竟是个这么娇贵的人,不过是晒一晒太阳,竟成了这个样子。”

谢千珊打开了脂膏盒,顿时药草的清香传了出来。谢千珊挖了一点,轻轻点到了陈文彬脸上。

陈文彬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烧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将军不必如此,我自己来就行。”

谢千珊推开了陈文彬的手,笑着说道:“夫君为我擦汗,我不过是礼尚往来,还请夫君不要拒绝。”

谢千珊的手不似女子的手一般娇嫩,常年习武的她,手上带着一层茧子,就连指腹也有一层薄茧,按在脸上的感觉,有些酥酥麻麻,陈文彬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谢千珊笑道:“夫君看起来,秀色可餐,比着永安城的凌霄花,尤胜三分。”

陈文彬不想说话,谢千珊这个老流氓的架势,他可见识过太多次了,眼下已经可以不在乎了。

不在乎个鬼!

陈文彬在谢千珊手下的脸终于热的能把鸡蛋都煮熟了,这才等到谢千珊放下手,意犹未尽的看着陈文彬,笑着说道:“多日不见夫君,我对夫君的喜爱更甚,如今一见,甚是欢喜,不知夫君见我,可还欢喜?”

陈文彬红着脸,喃喃说道:“我自然也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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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谢千珊洗净了手,把脂膏盒放在了陈文彬手上,说道:“秋收将至,恐有蛮人犯边,我不能离营。这药你带回去,睡前再涂一遍,就没事了。”

陈文彬有些无奈,收了药,说道:“将军是把我当闺阁千金了吗?我并没有这么娇贵。”

谢千珊笑着摇摇头,说道:“给你的你收着就是,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我把你带来西北,带来的可是个丰神俊逸的探花郎,可别三年过去,把你搞成了乡野粗汉。那我上哪去找人赔我的夫君?”

陈文彬收了药,叹了口气,说道:“将军总爱说笑,我算什么丰神俊逸,在永安城里,比我俊朗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武举三甲也都是人上之人,我能得将军厚爱,实在是三生有幸。”

谢千珊伸手按了一下陈文彬的嘴巴,笑着说道:“嘴巴留着吃东西,或者对我说些甜言蜜语?大人是探花郎,想来肚子里的墨水不少。实在是不必说些自谦的话,这世上的男子千好万好,我偏偏就看上了你这一个,可如何是好?”

陈文彬红着脸,过了会儿说道:“将军好在是女儿身,若是男子,怕不是要惹得永安城里的姑娘们恨嫁了。”

谢千珊笑道:“我便是女儿身,永安城的姑娘们,也是恨嫁的。永安城的男子们,再没有一个比我更能让姑娘们欢心了。”谢千珊说完,脸上带了笑,自信满满地看着陈文彬说道:“所以,我选了你,你便比这世上的男子们好了千万倍。他们,都不如你。”

说笑之间,谢千珊用了饭,揽着陈文彬说道:“日头还高,你且在营帐里睡上一觉,我去看看他们。等日头下去了,你再回去。”

陈文彬被谢千珊的迷魂药灌的晕晕乎乎的,怎么走回县衙的都不知道。等回到县衙时,就看着手上握着谢千珊给的脂膏盒,打开盖子,就散发着一股草木清香。

向绍云去了一趟谢家军的兵营后,变得好学了起来,陈文彬让他读书也再没抱怨过了,自己也有些上进的意思,这让陈文彬有些意外。

转眼间,到了秋收的日子,黄石县的每个人似乎都变得忙了起来,县城里的路被走动运粮的牛车踏过之后溅起的尘土还没落,就被新的牛车踏了过去。整座城都在秋收的时候变得热火朝天。

黄石县衙自然也不例外,李双和向绍云是黄石县本地人,但是不是乡下出身,也没什么田地,赵雄他们就更不必说了,虽然是西北军,但是谢千珊的亲兵里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并不算多,大多都是京城人士,究其一生大概是没下过田的。

但是西北大营里,黄石县的军户还不算少数,陈文彬想了想,他身为黄石县的县令,自然是应当为黄石县的百姓们尽一份心力。

这便召集了衙门里的所有人,说道:“眼下正是秋收,咱们黄石县的百姓里,军户多,有些还能请假回去帮家里收收粮食,有些家里,却是为了西北,为了黄石县,永远回不来了,咱们在县衙里也无所事事,不如去看看这些人,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咱们也能帮上一帮。”

这话一说,倒是没什么反对的声音,向绍云还特意翻出了卷宗,西北军里的黄石县人,参军时都在黄石县衙里做过笔录,这些都是一一登记在册的,容不得作假。这让陈文彬的计划,实施起来,简单了不少。

黄石县下头两个镇子,五六个村子,其他都是军田,轮不到他们插手,县衙里算上他和向绍云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读书人,也不过才二十几号人,陈文彬想了想,说道:“李双你在黄石县久了,想来和镇子上的人也熟一些,你带上几个人去上阳镇上看看,拜访下乡绅,去给家里没年轻人的搭把手。我带人去下阳镇。”

李双点了点头,带着一半人走了,向绍云看着陈文彬,一脸激动地说道:“大人大人,咱们何时启程去下阳镇?”

陈文彬看向赵雄,说道:“赵统领可识路?”

赵雄点头,“识路的,黄石县里各个村子我们都经常去,黄石县小,但是位置重要,有什么异常都是要上报将军的。”

陈文彬听了笑道:“那便好,那就有赵统领前边带路,咱们这就启程去下阳镇拜会一下当地的乡绅。”

下阳镇在黄石县的东南,陈文彬坐在牛车上看着向绍云笑,说道:“绍云你可还好?”

向绍云有些难受的含着青果干说道:“这路也太破了些……”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着陈文彬好奇地说道:“大人备有青果,想来也是晕车?怎么大人就好好的?”

陈文彬也有些无奈,说道:“咱们这赶路的速度,我就是想晕也晕不起来啊,你是不知道,将军他们行军的速度,我胃都要颠出来了,这会觉得牛车坐起来也挺舒服的。”

赵雄在一旁捂着嘴笑,说道:“大人你那次赶路已经是慢的了,咱们将军从来都是急行军,带着马车慢腾腾的,也是头一次。”

陈文彬被赵雄的话说的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不知,果然是我太书生气了啊。”

赵雄被谢千珊安排给了陈文彬,不只是因为他功夫还好,还有个想法就是,赵雄这个人,看着憨厚,但还算是会来事儿,看着陈文彬,若有若无的说道:“将军是心疼大人,我们都是粗人,和大人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唔,短小的36,顶锅盖跑出来了

☆、第 16 章

下阳镇在黄石县东南十里外,走了一半儿,向绍云终于习惯了牛车的颠簸。他半个身子趴在牛车外,兴冲冲的对着陈文彬说道:“大人,您给我说说呗,您和千山将军是怎么认识的?是不是被千山将军的英伟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