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沦为赤璃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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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好久未曾来我的褚玉苑了。”苏琪白歪在软塌上，眼眸微眯，正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
“是啊，这段时间有些忙。”话语间，苏成雪的思绪渺远……
苏琪白轻抬眼帘：“哥哥最近在忙什么？”久久未曾听到苏成雪的回话，琪白侧头，入目的是正在发呆的苏成雪。
“哥哥……哥哥……”
“啊……妹妹，你刚才在说什么？”苏成雪回神便见到了直愣愣盯着他看的苏琪白，怕她看出什么苏成雪也不等琪白回答忙转移了话题，“听说你不太喜欢母亲为你选的及笄大服？”
那日，苏成雪远远瞄了一眼，觉得还不错……不过，他是个粗糙的男子，女子的喜好他终是不太明白。
“你听谁说的？”苏琪白压根儿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乱嚼舌根，这不是在挑拨母亲的她的关系吗？
“妹妹，你别管谁说的，你就说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苏成雪眼眸微闪继续道，“你面皮薄不喜欢也不跟母亲说，你告诉哥哥，哥哥亲自帮你挑选，一定选到你喜欢的，可好？”及笄就这么一次，一定不能随意敷衍了。
“哥哥，我挺喜欢的，母亲选得极好，我没什么意见。”苏琪白说的是真心话，穿什么都一样，如果她不是主角，她连及笄都不想参与。
太麻烦了！
“妹妹……”母亲起初说妹妹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不说他还不怎么相信，如今是真信了，就连他问也问不出答案。
“对了，哥哥以前说过要送我一个礼物，是什么？”苏琪白想起了以前苏成雪常来褚玉苑的时候，那时他每次到都会给她带礼物，后来竟再未带过了，琪白很好奇，他到底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礼物？
“妹妹，及笄之日你便能看到这个礼物了。”
苏成雪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琪白如何问他就不是不说，问急了他竟转身便离开了，任凭琪白怎么喊他都不回头……
“哥哥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苏琪白的这个想法只持续了三呼吸便散去了，因为她真的太忙了，这一忙便忙到了及笄那日。
某日，苏琪白后悔莫及，她怎的就不多问两句呢？
也许，就有机会好好与苏成雪道别……
古代笄礼在“家庙”之中进行，正堂东边是临时搭建的东房，供笄者梳头更衣使用，西边是迎宾位、加笄位等，再往外是笄者席、正宾主妇观礼席，最外是西阶与东阶……
“小姐今日便要及笄了……日子过得真快……”东房中，沐浴后的苏琪白正襟端坐，身着短褂裤朱红色锦边缁布衣，身后是李红亦手持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琪白长长的黑发……
外面是苏沛光笑语连连：“感谢诸位来参加小女的及笄之礼……本相倍感荣幸……”苏琪白及笄，太子、煜王殿下、乐抚长公主、浔山长公主、舞阳公主、昭阳公主这几位分位较高的皇亲贵族都来了，苏琪白给苏沛光长了脸他自是高兴莫急。
谁知这高兴的时间竟维持得如此短暂！
由于这几尊大佛的到来苏沛光和苏沛光忙的手忙脚乱，二人又是忙着苏琪白及笄事宜又是忙着加桌子椅子，整一个晕头撞向……
“姨娘，姨娘……”
“啊……”同样晕头转向的还有李红亦，恍然中她听到苏琪白唤她，兀的回过了神，也不见手上有什么动作，那长长的黑发瞬间就成了一个发髻……普通的髻。
“成了。”
苏琪白亦是发起了呆，古代铜镜看得不甚清楚，苏琪白只模糊的见着一个影子，什么时候这张脸已脱去了稚嫩的气息竟隐隐有着倾城之姿了？
“啊！”
一阵惊呼声传来，苏琪白回神问道：“怎么了？”这场小慌乱让苏琪白内心倒是稍微安定了下来，这才正常，如果及笄顺顺利利的进行了，她反倒会有些心绪不宁。
“小姐，发笄摔断了……”香露拾起摔成两半的发笄，心底发凉，震惊得说不出话。
“可有备用的发笄？”大惊小怪，不是就一个发笄嘛，苏琪白觉得还好。
香露沉声道：“小姐，这上上下下不管穿的用的皆是大夫人精挑细选的，只此一个！”语闭，香露视线若有若无的飘向大夫人，她究竟安的什么心？
“三夫人，你千方百计的向大夫人求来这梳头的伙计，你到底想做什么？”沉香一直就觉得大夫人有问题，果然不出她所料！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手突然麻了……”李红亦死死咬着唇，刚才她只觉得手指一麻，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簪子已经摔成两半了。
沉香怒气腾腾的说道：“哦……这么巧？你的手早不麻晚不麻，偏拿着簪子的时候麻，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吗？”大夫人明显就是想要小姐难看，她和三小姐都不安好心！
“我……对不起……琪白……我……”李红亦泪流满面，许是到了伤心处站不住了，身子一滑便坐倒于地。
“好了，香露，去，给我寻个树枝来，结实一点的……”现场之人没有一个人带着簪子，生怕不小心冲撞了苏琪白，看着东房的窗户琪白笑了，天无绝人之路，发笄本就灰沉用树枝代替，那么远的距离不一定有人看得出来。
苏琪白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太后怜惜苏琪白，特意请了乐抚长公主为苏琪白加笄，乐抚的那声“树枝！”惊呆了一众人，赤橙红绿青蓝紫……真是什么脸色都有，幸灾乐祸的、嗤之以鼻的、看热闹的……就是没有爱怜可惜的。
舞阳公主永远不嫌热闹大，直接发了声：“右相嫡女当真别致。”
此话一出张紫凤的脸简直黑得不能再看了，千防万防永远防不胜防！
好在在场的都是人精见煜王殿下沉下了脸便不再过度为难，苏琪白勉强笑道：“有劳乐抚长公主……”语闭，琪白略低下了头。
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乐抚长公主走到琪白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随后，插上滑稽的树枝草草结束了初加。
回到东房苏琪白换上曲裾深衣款款而出向东正坐，有司奉上发钗，包括乐抚公主在内的所有人侧目而视，张紫凤伸长了脖子见发钗完好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人却稍显失望，怎的如此顺利？
乐抚走到琪白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簪上发钗二加完成。
最后隆重的大袖礼衣是反映赤璃国女子的审美取向——雍容大气、典雅端丽，换上大服的苏琪白刚转过身，东房一众丫鬟皆直直吸一口凉气，“又怎么了？”这都到最后一个流程了，能不能别出幺蛾子了？
“小……小姐，大服破了……”
褚玉苑的两个丫头恼怒至极，小姐及笈之礼如今颜面扫地，连里子都没了，过不了多久恐怕就会沦为赤璃笑柄。
惊蛰楼一众丫鬟则是面如死灰，大服一直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如今受了损她们谁也逃不脱大夫人的责罚！
大夫人如今是有苦难言，若是没有尽心尽力也就罢了，偏又不是，她们如今是死都不敢还得好好活着，总之，大夫人今日在赤璃国的名气全是彻底完了。
堂室众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更有明目张胆、不知教养是甚的人稍稍往东房挪了几步……到底发生何事了？
“咳咳……”苏沛光面如土色，咳嗽两声稍稍掩了尴尬，但，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他的嫡女及笈怎的如此……惨不忍睹？
再往夫人看去，如此勉强的笑意竟比哭还难看……
“都给本王住嘴！”换几件衣裳而已，怎的搞成这样？“桦木，去看看情况！”
若是平日，定有许多劝解，什么桦木身为男子不合常理、什么一切皆有发夫人……但此时，多的是开不了口的和看热闹的，谁愿意去趟这趟浑水？
“苏小姐？”
“桦木？”
“是属下？苏小姐可要属下帮忙？”
滑天下之大稽，女子及笈物什需要煜王殿下一个大男人操持，还要这苏夫人有何用？
众人憋住了笑意愣是没笑出声……
“本小姐无碍，多谢煜王殿下！煜王殿下的心意本小姐心领了，桦大人请回……”苏琪白将大服费力脱下，换上了香露手中的这件不似赤璃国的大服。
张紫凤准备的大服受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谁也不知道眼前这大服的来历，大服之所以是大服是因为它是特制的，仅一眼众人就知道那是大服……不过它却不属于赤璃国！
“小姐，这大服……像是西夏国的……”
“小姐，这大服来路不明……”
“小姐，这大服不合适……”
“小姐……”
“说西夏国那个……你给我找个赤璃国的来！说来路不明的……你给我找个来路明的来！说不合适的那个……你给我找个合适的来！”
“……”
众人哑口无言，鸦雀无声……
“难道是哥哥？”苏成雪说过，她及笈的时候会送她一份礼物，会不会就是大服？
“难道是李君煜？”李君煜有这么好心？
此时，苏琪白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堂室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她，她总不能穿着破了洞的大服出去吧？
这大服没上身的时候还好好的，一上身受点力竟从上哗啦到了腰部，这不是走光这是走脸……丢尽脸面！
“哪个国家的并不重要，重点是它是不是及笈大服？”这才是苏琪白关注的重点，及笈大服款式无数，偌大一个赤璃国喜欢异域风情的贵女应当是有的，就算没有由她来开个先例也不错！
“是……可是……”
香露在犹豫，苏琪白猛然抬手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好可是的，走……”及笈加簪亦是有吉时的，再不出去便会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