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简宁西声音干涩地应了一声。
徐小杉在床边躺下来，把简宁西抱在怀里，就像女儿还是小时候一样。而怀里的人也任她抱着，始终不声不响。她想到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轻笑着说：“你大伯母怀你大哥的时候孕吐特别厉害，一直到进产房前都还在吐。但你就乖多了，我除了前两个月有点儿不舒服以外，之后一次都没有吐过。那时候大家都说，不管是男是女，你都一定是个特别让人省心的孩子。”想到生下简宁西后的那几年，她不禁无奈地笑道，“结果没想到，你生出来之后特别闹，很难哄睡，也不好好吃奶，经常整宿整宿地哭。你爸爸那时候忙，有时候半夜回家，还要抱着你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他站着都快睡着了，可你就是不肯睡。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三灾八难的，全家上下都跟着你操心。我和你爸要到外地工作，不带着你舍不得，可带着你，又实在怕你不适应那边的环境，我们忙起来也照顾不好你。所以就算那时候你才四五岁，我们也只能把你留在爷爷奶奶家。”徐小杉抹去眼角的泪花，继续说，“我还记得我们走的那天，你追到门口一直抱着我和你爸哭，死活都不肯松手，最后还是你三叔把你抱了回去，你闹得厉害，把你三叔的脸都抓破了。”
简宁西呜咽了一声。
徐小杉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的背，颇为唏嘘地说：“后来，你就越来越习惯了。我们难得休假回来几天，走的时候你慢慢也就不哭了，后来长大之后，还会贴心地帮我们收拾东西，送我们出门。这些年我和你爸从这个地方调到那个地方，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你几面，你和你孙姨在一起的时间，都比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你爸的位置是升得越来越高，可我们对你的关心始终不够，你有自己的世界，早就过了哭闹着要我们陪的年纪，甚至……已经越来越习惯没有我们的生活了。”
徐小杉的声音微微颤抖，抚着简宁西的头发，叹道：“父母官，父母官，可很多时候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我们事业再成功，也是不合格的父母，始终失职。就连你感情的事，我们虽然一直有耳闻，可我和你爸总觉得你已经是成熟懂事的大人了，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所以你没有主动说，我们也就没有过问。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好像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徐小杉察觉到简宁西的手攥住了她的衣襟，她低下头，看着简宁西手背上因扎针留下的青紫痕迹，越发难过起来，继续说道：“妈妈虽然不了解你和小砚的事儿，但妈妈知道小砚是个好孩子，他一定非常非常爱你，也一定希望无论在任何时候，你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