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问善动了动身侧的手指：“哦，那我叫冯姨出来。”
顾帼便没说话了。
祝问善慢tuntun地挪到门ko，透过一道道栅栏的空隙，朝里边喊了两声：“冯姨、冯姨！”
里边没有人应答，但祝问善耳力好，听到有稀稀疏疏的、还有cuang板嘎吱的声音，说明有人在动弹，她瞪big眼睛，企图从昏暗的屋内看到些什么。
“冯姨！我是问善——”
“咚”的一声，祝问善看见有一个蜷曲的身影从cuang上摔了下来，她愣了愣，忽然见那个摔倒地上的人影cou动了一下，开始一步一步地、朝她的方向爬过来。
祝问善一时间哑了嗓子，她心想，这个连走的力气都没有的人，该不会是……冯姨吧？
顾帼就站在她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在地上爬的人，刚刚皱起的眉头似乎因为皱累了，不知何时已经散开。
祝问善不知道算是专注还是出神地看着那个比起人、更像毛毛虫的身影，等她爬过来的时间好漫长，她似乎应该做些什么，但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可是就这么盯着她前行的模样，也像是一种罪过。
那人爬近了，近到可以让走廊上的灯光照亮她、从而让祝问善看清她的模样——
一张萎缩的脸，像是失去了所有血ro和水分，只留一层Gan枯的皮皱在一起，分不清嘴cun和脸颊；她的脖子像是深冬被冻Gan了的枯树皮，诡异的纹理让祝问善一瞬间头皮发麻，她露在衣服外边的胳膊和脚踝，无一不是这样的惨状。
可是她的眼睛……是冯姨的眼睛。
祝问善张了张嘴，贴着门看她：“冯姨……”
“问、问善……”
冯姨努力仰着头看她：“小雨……救救他们……”
祝问善：“冯姨，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姨yu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从小Yangbig的孩子，她穿着和那天抓她们进去的警察一样的制服……因为祝问善的原因，她对这T制服也感到亲切和信任。此时此刻，她甚至无法去责怪谁，只能悲叹命运的捉弄。
祝问善看她不说话，便提高了点音量：“冯姨……我会救你出去的。”
冯姨苦笑了一下，声音很虚：“我这样……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呢？问善，你救救……小雨他们……”
祝问善胡乱地想这些小雨小云的是谁a，不过是冯姨前两年捡来的小孩，过年还要找她要ya岁钱，她管他们做什么……只是看到冯姨这样，她这副身体实在难So得紧。
“冯姨，你等我……”
“问善……”冯姨却摇摇头，声音越来越吃力，“如果可以，你、你就让我这样死了吧……我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想活了……你去救救……小雨他们……冯姨求你了……”
祝问善的手贴着铁门，感So道刺骨的冰冷，她感到有眼泪流下来，鼻尖酸涩难忍：“……冯姨，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等我。”
她咬了咬牙，移开视线转过身，冷淡地看向顾帼：“你要带我去哪？”
顾帼瞥了眼拘留室内，朝她点了下头：“跟我来。”
祝问善抬着脚跟着他走了几米，这才说：“我不去看什么小雨。”
顾帼顿了顿，微微侧头：“他们big概率已经死了。”
“……哦。”
祝问善跟着顾帼拐了几道Wan，她刻意记得路，发现顾帼在跟她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