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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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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脆响,她打碎了母亲最爱的花瓶,这时候母亲也进来了,母亲既惊讶又愤怒,她真的好想亲自动手杀死这个祸害,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的母亲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桌上的一把短刀,准确无误的割断了小姑娘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小姑娘无论怎么用力按住伤口,鲜血还是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母亲吓得扔掉了短刀,慌张地跑出了门外。

小姑娘流得血实在是太多了,她倒地后仍然没有闭上眼睛,她努力的爬到那把短刀的边上,花瓶碎片在她身上划开一道道新鲜的伤口,她将刀柄牢牢地握在手中,刀尖停停走走,在平滑的地面上刻下了自杀的遗言。

江柳意闭上眼睛,听风拍打着树叶的声音:“她到死都在维护她的母亲,而她的母亲,为什么不能施舍一点点爱给她。”

“大人,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人群里最前排的一个妇人哭喊着趴在地上,眼泪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她可能真的后悔了。

“你终于站出来了,”江柳意的脸上没有破了案之后的兴奋。“知道我是怎么怀疑到你头上的吗?他杀和自杀,伤口方向和深浅有很大的不同,小姑娘不是一个左撇子,就算她极力想掩饰,伤口也是不会骗人的。”

江柳意把盒子捧到妇人的面前,“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一个孩子对母亲全部的爱,晦儿本想亲手交给你的,可她很怕你会当面拒绝她。”妇人接过盒子,搂在怀里。

“那小姑娘是叫晦儿吧,虽然名字很不吉利,但她在信里说了,只要是母亲取的,她都喜欢,”江柳意蹲下来,轻声对她说,“偌大的关府,试问又有哪一个人是真心待你的,只有晦儿,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爱你,肯为你无条件付出生命的人,而你却残忍的杀死了她,天下之大,你注定了要孤独一辈子,没有人会爱你,会关心你,而你的一生只能活在悔恨当中。你也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妇人的眼神呆滞,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那个木盒子:“晦儿,是娘对不起你,你慢些走,娘来陪你了。”

妇人迅速的从地上起来,一头撞上了大树,她的鲜血洒在碧青色的草地上,好似一朵朵开在黄泉的红花,官差来到江柳意身边,刚想开口说话,被江柳意抬手阻止了。

她说:“她死在这儿,总好过死在刑场上,把她们母女俩厚葬了吧。”

笑侃古往今,趣说天下事,茶馆里说书的先生一块醒木握在手中。

“要说大越国黄家一门,出了三位断案如神的青天大老爷,前两位仙去了,只余下最年轻的一位,江柳意江大人,要说这位江大人可真是不一般,前阵子城南关府的血案,那是血淋淋……”

“公主,咱们该走了。”黑衣女子腰间挎着缺月弯刀,周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一只手一刻不离的搭在刀柄上,似乎随时准备着利刃出鞘。

黑衣女子面前的粉衣女子,一张脸被斗笠放下的轻纱遮得严严实实,好一会儿,斗笠里才有细微的声音传出,带着半分征询的口吻,“锦奴,我还想再听一会儿,可以吗。”

泠然的锋刃浴在空气里,气息被打乱,锦奴拥有草原上鹰隼一样敏锐的洞察力,那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躲在暗处,正盯着茶馆靠后,那个倚在红柱上的粉衣女子,危险一触即发。

屋内梨香轻抚,江柳意当窗翻看案卷。

“大人,我给您沏了一杯茶,您看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

江柳意看得认真,没注意大有是何时进屋的,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眸光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她拿过大有手中的茶杯笑笑说:“大有,最近家里有什么难事尽可以告诉大人,能帮的大人一定尽力相帮。”

大有听到江柳意的话愣了神:“没,没有。”

“没有就好,我看你脸色很差,还以为你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看来是她多虑了。

“大人,请您帮帮属下。”大有突然扑通跪下。

江柳意一口茶噎在喉咙里,咳得说不出话。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大有膝行了过来,一双宽厚的大手没轻没重,拍得她的后背生生的疼。

“没,没事,大有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江柳意一边咳一边口齿不清的说。

大有依旧愁云惨淡,赖在地上不起来,“大人,属下的妻弟喜欢上邻村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叫芳草。”

“是吗,那是一件大喜事啊,”江柳意眼泪汪汪地笑道。

“可是芳草为了她父亲的病,以二十两的银子买身给了林府。属下和妻弟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足了二十两银子,去林府替芳草赎身,可那林府不但不依,还乱棍把我们赶了出来。”

江柳意想了想说:“你的妻弟是真心喜欢人家芳草姑娘的吗?”若是大有的妻弟一厢情愿,她纵然是官,也不好多管闲事。

“那是自然,妻弟这几天,为了芳草的事茶饭不思,可愁坏了我们夫妻俩,眼看着人就要废了。”大有估摸着自己的黑眼圈也深了不少。

江柳意道:“那芳草姑娘呢?”

“芳草姑娘对妻弟情深意厚,两人早已定下了终身。”

江柳意擦了擦呛出的眼泪,冷不防的问了一句:“大有,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大人啊。”

大有显然没有料到,江大人会有此一问,本想着隐瞒隐瞒就过去了。

“大有,若你不对大人如实相告,让大人怎么帮你啊,一个普通的丫鬟,林府怎么可能出二十两银子买下。”江柳意一语揭出大有话语中极小的破绽。

“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属下不敢欺瞒大人,芳草的身形和样貌与林大人的女儿有六分相似,皇上选秀女在即,王宫大臣的千金们不日便会进宫待选,林大人不愿自己的女儿入宫,老早便已经在民间物色替代的人选了,芳草就是被选中的那个。”

“大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难道林大人会告诉你一个外人!”污蔑朝廷大臣是重罪,严查下去,大有是要治罪的,再者江柳意加重责难,大有在惊慌之下说出的话必更加可信。

大有急了,忙磕头道:“大人容禀,那日属下和妻弟去赎人不成,私自翻越林府的高墙去见了芳草,是她偷偷告诉我们的。”

江柳意看大有憋红了脸,不像是在撒谎,“既然如此,大有,你带上二十两纹银,本官随你去林府走一趟。”

林府气势磅礴,大门口两只看门的石狮子怒目圆睁,大有是她的得力助手,若芳草和他妻弟的好事促成,她也算是半个媒人,少不了要讨杯喜酒喝喝。

林府的看院禀报过后,领着江柳意和大有来到了林府宴客的大厅。

“大人,这个林大人迟迟不出来,真是太无礼。”大有愤懑不平的说。

江柳意的手指在茶桌上敲出零碎的声响,淡淡的道:“咱们是来抢人的,难道还希望人家给咱们好脸色看吗!”

“不好意思啊,江大人,老夫有事耽搁了,来晚了,来晚了。”林之幻快步从门口进来,红光满面,“你看看,这些下人好不晓事,江大人来了也不知道看茶,来人啊,给江大人上茶。”

若没有林之幻的授意,府里的下人怎么敢不给客人看茶,林之幻姗姗来迟,本意就是想让江柳意知难而退:“不必麻烦了,林大人,江某等您等得也够久了,咱们现在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是来要人的。”

“要人,江大人说笑了。”林之幻的脸色突变,语速也放缓了很多。

“大有,”江柳意给了大有一个眼色,大有心领神会,掏出一包银子放在茶桌上,“林大人,劳烦您把芳草姑娘还给我们。”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夫也劝江大人一句,少管闲事,若江大人今天不趟这趟浑水,咱们日后相安无事,若江大人今天非要一意孤行,老夫也奉陪到底。”林之幻的脸上已有愠色,表面上苦苦维持的客套荡然无存。

江柳意直视林之幻的眼睛:“江某从来不怕什么恐吓,也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江某也劝林大人一句,若大人您一意孤行,江某也奉陪到底。”

“父亲,”一个娇俏的女声从帷幔后面飘出,似掉落在玉盘上的玉珠,打破了僵局。

巧笑倩兮,眉目如画,身姿如一舞之惊鸿,美不胜收,当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大有看得呆了,眼珠子忘了收起来,江柳意用手肘捅了一下大有的肚子,大有痛得绷紧牙根,“大有,你先回避一下。”江柳意命令道。

大有恋恋不舍的道:“是,大人。”

林抚清莞尔一笑:“小女扶清,见过江大人。”

江柳意点头以示打过招呼了。

林抚清淡笑,迈着娟秀碎步徐徐的靠近江柳意,江柳意从容的往后退了一步,站如青松:“江大人果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清高,不近女色,不知要让多少女儿家心碎了,可江大人既已身在官场,就一定知道,而今的大越有三根擎天玉柱,便是太子广郁,齐王广吉,还有远在吴越边境兵权独掌的荣威将军宇文荣,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皇子们就是大越未来的希望,而皇上选妃过后便是众皇子选,抚清不才,从小就对太子殿下情有独钟,江大人何故要毁了抚清的美梦呢。”

“江某也不忍毁了抚清姑娘的美梦,姑娘不想嫁给皇上,那位叫芳草的姑娘也不想,她已经有了想厮守一生的人,姑娘也不该毁了别人的美梦!”

“江大人,若您这次肯放过抚清,待日后抚清成为了大越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必然不忘记江大人重恩。”林抚清字字恳切,言语中的确有让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林抚清等着江柳意给出肯定的答复,江柳意注意到她发髻上插得簪花竟是一朵琉璃纯金打造的芍药,那芍药与花王牡丹极其相似,只可惜整个大越以牡丹花形制成的钗头,只有皇后与太后有资格享用:“不知抚清姑娘,除了听闻江某不近女色以外,还有没有听说过江某是出了名的不识好歹,冒名顶替是大事,若此事捅到大殿上去,江某也不敢保证后果会如何。”

林抚清笑得愈发娇媚,她操着轻柔的嗓音懒懒回道:“罢了,既然江大人油盐不进,抚清便告退了,若来日抚清登得太子妃之位,一定不会忘记江大人今日对抚清的刁难,数倍报之。”

“江某亏不敢当。”

江柳意走出宴客厅,天边卷云如浩翰白浪,席卷远处的天际,林抚清果然与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有所不同,或许有一天她真的可以成为大越国无尚荣宠的太子妃,不过到那时,她江柳意也可能早已退出大越的官场了。

闺阁里,林抚清兰花玉手,执眉笔,为坐在铜镜前瑟瑟发抖的丫鬟画眉。

“她居然有耳洞。”林抚清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与江柳意初见时的场景,她走近她,她却惊喜的发现她有耳洞。

丫鬟被林抚清冷冷地语气吓破了胆,抖得愈发厉害了。

“你怎么了,小美人,你害怕了,”林抚清的手指触上丫鬟的脸,微微凉,她眼带怜惜,“你怎么不说话,是我画的不够好吗?”

丫鬟哑口无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铜镜,额头的汗如涓涓细流,流过林抚清替她画的柳叶细眉。

林抚清的贴身奴婢衣棠在旁边回话“小姐您忘了吗,您上次给她画眉,这丫头的回答让您很不满意,您就顺手把她的舌头割了,现下这死丫头已经不会说话了。”

“是吗,真可怜啊!年纪轻轻的,就没了舌头。”林抚清为丫鬟擦去额头上的汗。

出了林府,大有对江柳意歉疚的说:“大人,属下这次给您惹麻烦了,得罪了林府,大人以后的官途怕是不好走了。”

江柳意拍了拍大有的肩,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芳草:“大人若是怕,便不会随你来林府要人了,好在芳草现在自由了,成亲那天,可别忘了给大人一杯喜酒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