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掌门暗自奇怪，成欢落平时也好，就是碰着了明宣，那就成了个火药罐子，碰一碰都能炸，她要真是一直如此，以后修道遇到了那瓶颈处，就难免道心不稳，却是大大的不妥。
明宣笑嘻嘻地凑到凌大掌门面前，道：“师傅，我也入道了啊，您瞅瞅我，有什么适合我的吗？”
凌大掌门奇道：“你是因为什么入道的？”
明宣眨眨眼：“方才不是说了吗？师傅不也一直在说的吗？感觉啊，那种感觉一上身，我就觉着自己入道了，怎么师傅觉着两个师妹能齐齐入道，我就不能了吗？”
“自然不是，”凌大掌门道，只是这速度着实太快太轻巧了些，赶到一块儿去，也是忒巧了：“你这样的，我且想想。”
准确来说，想教成欢落的，凌大掌门思考久矣，那套拳也不过就是个入门，让她心境平稳些，但明宣却是没来及想，总以为他还要过上两年才入道，却不想这样快。
明宣就有些懒懒的失望。
凌大掌门就难得生出了两分歉意，道：“且罢了，若是过几日再想不及，就……”
明宣嗅出了里头含糊的味儿，立刻目光灼灼道：“就怎样？”
那两分歉意就在明宣灼亮的目光下蒸发了。
凌大掌门一时嘴快，此刻嘴巴贼严，不肯轻易许诺，明宣追着问，他摊手，怜爱地看着他道：“就无可奈何了。”
明宣：“……”
掌门就是掌门，瞅瞅这样儿。
凌大掌门看了看日头，道：“如今白昼日长，你们下午且再练五十个字，背两篇文章吧。”
成欢落和明宣应承了，他们不晓得其他修仙门派如何，但木通派绝对是当中有数的有烟火气尘世气的一个。
不说凌大掌门亲自撸袖子给徒弟做饭炒菜，就说这天天读书写字，知道的能说修仙多点文化，至少能多认得几个字，不知道只当是哪家私塾设在了这偏僻地方。
明宣和成欢落一路走着，只觉得身都不对付，偏偏木通山这白日读书写字的地方几乎都在一处，他们不仅得一道走，还得一道进屋子写字。
真是煎熬得很。
想他明宣捉弄成欢落次数众多，从未对着成欢落有何后悔的意思在，如何如今一道走着，反而就生了不自在？
明宣也有些费解，他和成欢落见面就吵架，只是如今成欢落还对着他讥讽几句，但总体来看却是不冷不热的，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这样反而却让明宣觉着压抑，仿佛喉咙口就卡了一根小鱼刺，不伤及什么，却就是不舒坦。
这种感觉，大约是生疏。
可是因何而生疏的呢？
明宣不敢承认，当他故意作弄着让成欢落以为他往菜里放了虫子，又出言讥讽的时候，确乎是过分到让成欢落不想理他了。
又或者，那一次次的捉弄，终究让她不耐烦了。
明宣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成欢落已经先走快了两步，赶到他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