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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爱可贵,就是因为愿意为了喜欢的人克服困难变好啊。”

  我忍不住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把真爱不真爱的挂嘴上吗?”

  他被我说得一窘,红着耳朵不服气道:“你又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大,没过过我这个年纪吗?”

  “我十九岁的时候,才不想这么无聊的事儿。”

  “你那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怎么跟我男朋友做 爱。”

  他连脖子都红了,气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把做……上床挂在嘴上?”

  我不以为然:“性 爱性 爱,没性叫什么爱。”

  他只留一个后脑勺给我,打死都不再说话了。

  我十九岁的时候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我费力在脑子里搜寻,却只得些许破碎的光影。大瓣大瓣的雪花被风吹到车窗上,模糊了视野,我打开雨刮器,瞬间什么都了无踪迹了。

  五月底,老周招了个新的女助理,叫做梁馨茹,帮忙干点杂务,美其名曰“为我分担”。我嗤之以鼻,但想到不用再挤在家长堆里举着冰可乐迎接一身大汗的太子爷,体会为人父的劳累,心里还是舒坦不少。

  礼拜二,温卓问我要身份证,又问我年假还有没有,我纳罕道:“干什么?”

  他说请我出去旅游。

  我向来难以抵抗资本主义的腐蚀,爽快答应了,肖想了一番欧风美雨,直到手机收到机票预订短信。

  “青海?”我不敢置信,“去那儿做什么?”

  温卓两手抄在裤兜里,被大墨镜遮住眼睛的脸显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嚼着口香糖,坦荡荡道:“野外采风啊。”

  我给了他一拳:“还老子的年假!”

  快到机场,我才知道不止我们两个,同行的还有四五个人,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领头,阿姨姓刘,听说是位画家,其余人都是她的学生。连温卓都对她很客气,叫刘姨。我插在中间自觉格格不入,温卓拉住我说:“刘姨是我妈很多年的朋友,跟我很熟,你不用太拘谨,到了地方咱们玩咱们的,他们没空管我们。”

  说是去采风,所有人都全副武装,画具相机一应俱全,只有温卓什么都没带,提了个行李箱,摆明了出来游山玩水。我问:“你走这么几天,你家猫怎么办?”

  他替我翻了翻衣领,心不在焉道:“扔家里啊。饿死正好不养了。”说完,端详了半天我的表情,笑道,“你还真信?我让姓严的小孩儿去照顾了,他高兴得很。”

  “你何必让他跑那么远?”

  “他乐意啊,屁颠屁颠地就来了。再说,我才不想把温宝荣送到宠物店去,别回来给我染一身病,烦。”

  我忍不住笑:“你也挺王八蛋的,骗人家严向俞的感情。”

  “你成天跟我这王八蛋一块儿,那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我正要捶他,一抬头,发现刘姨正看着我们,赶紧放下手。她朝我和气地笑了笑。

  跟温卓出门简直堪比十大酷刑。

  我自认已经算不好伺候的了,他比我更上层楼,一个上午就能发五六次火。开始我心情好,还哄他两下,后头我也被拱火了,索性撒手不管,随他去闹。

  最气人的是今天中午,因为午饭不好吃,他就摆脸色,我顺嘴说了几句,可把这大少爷气得不轻,当即抽身就走。

  我们几天都在山区里,手机信号差,电话总打不通,巴掌大的小镇,我来回跑了三个钟头,到处都不见他人影,又回饭馆坐着等,直到太阳落山,我才慢吞吞地回旅馆,脖子后面一块地方遮不住,被高原的紫外线晒得生疼。

  拿钥匙一开门,发现窗帘都拉上了,房间里阴凉一片,温卓竟然在床上躺得舒舒服服地看手提电脑,还在吃一碗甜醅,见我就问:“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找不到,这儿电话打不通你不知道?别瞎跑。”

  我气不打一处来,扔下东西,把他按在床上捶:“你他妈倒是潇洒,有吃有喝的,我找了你一下午知不知道?瞎跑的是谁?你他妈再给我闹少爷脾气,我把你抛尸野外信不信?”

  他瞪大眼睛,被我死死按住还不了手,护着脑袋在被窝里直嚷“杀人了”,结果楼梯上真传来脚步声,我赶紧捂他的嘴:“乱喊什么?我他妈都没用力。”

  脚步声朝另一个方向去,原来是上楼的客人。我松了口气,刚转回头,他突然坐直上半身,结结实实亲了我一口。

  “神经病啊!”我擦了擦嘴角,“恶不恶心。”

  他洋洋得意:“恶心你还跟我睡?”

  下午他睡过一觉,夜里睡不着,非要把床推到窗户边上,说要看星星。我被他的动静闹清醒了,干脆坐起来,他打开窗户,床吱呀响了一声,他似乎又回到了床上——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只能靠听。

  他招呼我过去,说:“你快来看,还能看见银河。”

  这里一入夜就冷飕飕的,我下床摸过去,被他的鞋绊了一下,往前一栽,两手撑在床上,他惨叫一声,骂道:“你想压死我啊!”

  我才发现其中一只手按着的被子下面是他的肚皮,幸灾乐祸道:“活该。”

  难得他没纠缠不休继续发火,说:“你躺过来。”说完往里挪了挪,好让我在他身边躺下。

  我挤在他的枕头上,正好可以望见窗外的一片夜空。漫天都是细细碎碎的星星,最密集的地方光线汇在一起,像银灰色的水,银河远比我想得暗淡,只不过是黑天鹅绒上盖着的一条蕾丝帕子。夜风从大开的窗户里灌进来,有点冷,我把他的被子往身上拉高一些,他微微一动,伸手过来,竟然替我按严了被角。空气里隐约流动着他身上香水的气息。

  “好多星星。”我说。

  “嗯。”他说,“我妈最喜欢画星空,我小时候家里墙上到处都挂的是星空的照片,有她自己去拍的,有别人送的,多得不得了。”

  “所以你也喜欢看星星?”我心想没看出来,这人还挺浪漫。

  “我不喜欢。不是说星星的光传到地球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吗?地球上看到的星空是很多年前的星空,我说一颗星星好看,说不定宇宙里真正的它早就不存在了。你不觉得自己像个被骗的傻缺吗?”

  我想了想,说:“就算现在没有了,但它也存在过。你看到的虽然不是现在的样子,但也是它真正有过的,怎么能算假的?”

  “你们Ⅱ型的不是重抑郁吗,思想居然这么乐观?”

  “闭嘴吧你。”

  他笑了两声,忽然在被子下找到我的手握住,说:“我忽然想到一个东西,等回去送给你。”

  “天文望远镜?”

  “不是。”

  “那是什么?”

  “回去再告诉你。”

  屋子里安静下来。望着星星点点,我忍不住说:“我突然想起上高中的时候,我们地理老师给我们看过模拟星空。”

  他转头问:“那是什么?”

  “就是用机器模拟星座之类的,投影出来。”

  “那多无聊,都是假的。”

  “但那是我第一次看星星。我以前一直以为星空就是那样的,没想到真的星星看上去这么远。”

  他笑道:“怎么可能一样?你傻不傻?”

  “小时候都比较傻啊。”

  说完,我们一齐笑起来。

  又沉默片刻,他忽然问:“你睡了吗?”

  “没有。”

  “你跟你那个前男友怎么认识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心里奇怪,下意识想看他,然而只有漆黑一片。

  他嘿嘿笑道:“八卦一下呗。我不都把我的告诉你了吗,你是不是也该分享一下?”

  “没什么说的,我跟他从小认识,后来我发现自己喜欢他,然后就在一起了。”

  “两小无猜啊。那你们俩得谈了多少年?”

  “十年啊。”

  温卓骂了声操,说完了完了,十年也翻船,再也不相信同志圈有真爱了。

  我笑出声。

  已经很晚了,又在外面跑了整天,安静下来没多久,倦意就涌上来。睡得朦胧间,我依稀感到温卓翻了个身,在我的后颈上吻了一下,顿时火烧火燎的刺疼。

  他问:“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我正想回答,睡意却先一步淹过头,立时陷进梦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