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小说 > 2084小说最新章节列表

番外一(凌言十年,康澤视角

♂主编强推—>火爆爽文【收藏一下,方便下次阅读】

凌言性情冷感,身体也冷感,他们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一年左右,他才逐渐从那种混乱状态中走了出来,虽然慢慢的,他在发现自己有快感的时候,也开始局促,开始有强烈的羞耻感,但是康澤是真的愿意调教他的,他想着给他时间,他总会慢慢想清楚。

是一件事的发生把他整个人拽离那个状态的。

是一件和他曾经遭遇极其相似的案子。

当时他看到那个新闻就不行了,直接找人联系那个当事人,问他需不需要法律援助介绍,心理咨询治疗,问他需不要法院判决以前资金上的补贴。因为没有收集到直接证据,施害者倒打一耙,说是受害人精神不正常才编造这样的荒唐事,凌言却相信她,陪着那个女孩打官司,从地方法院一直打到最高法。

凌言不是没有工作。

但是他抽空帮助那个女孩的时候,陷入了可怕的闪回状态,以至于那段时间康澤要不断地安排更繁重的工作,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好像只有他投入到某个法案的时候,他那种游离感才能些微地缓解。没有人会不在那种高倍的工作量下快速成长,这个孩子本就有难以想象的天资,加上这样夜以继日的工作,能力手腕只会一日千里,他的许多同僚可能一个法案的成功就够他们有滋有味的回味一整年,可是他不是,成功对他好像意义不大,弄得身边人都不敢让他停下来,害怕如果不能填塞他的注意力,他会很快进入另一种游离。

但是情况并不好,他开始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来康澤的家中,都像是在定期给他交报告一样。

他总能看见凌言在镜子里盯着自己看,洗漱的时候,或者只是一走一过,他好像他自己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他每天都很正常地地开会,发言,很正常地在国会厅里跟人扯皮,斡旋,但是却感觉那个人灵魂并不装在里面,好像这个人早就死了,剩下来的这一个,跟他长得一样,有他的声音,有他的行事风格,但却不是他。

*

他以为一切的顺利进展凌言慢慢的总会有好转。

可是一切急转直下,那个当事人女生自己扛不住压力频频退缩,甚至到了辩护律师一切就位,她在法院门口打退堂鼓,说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不要公道了,放我回家吧。

他劝她,她就攻击他,把他的鼓励看做强迫,说他就是为了作秀才把他推上前台。

她情绪崩溃,他也跟着崩溃,最后说一声好,说我们不要公道了,我找人送你回家!他把几个月心血付之一炬,闷声不吭地回南乐街睡觉,太伤了,那段时间他吃饭,吃什么吐什么,Hola没了办法,只能给他打刚研发出来的营养针。

大概真的是占了貌美的便宜,他的对手对着他那一脸憔悴病容又痛又快,无关紧要的人看他西子捧心还觉得赏心悦目,他就像滚滚热水中的一滴油,谁都能能注意到他,却因为质地不同谁也没考虑接纳他,那种没有方向感的寂寥绝望,有一次他来的时候喝醉了,他就笑着问他,老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怎么不记得我是谁了呢?

*

他记得那次,那之后的几天。他进了屋子就脱衣服,他跪着,他说老师求你帮我。

那是他第一次求他。

求的却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

他不想理会,但是他忽然心软,跟他谈条件,说你今晚住这儿。

他同意了,结果就是康澤半夜搂人,却搂了个空,他烦躁地起床找人,才发现他坐在楼下的浴室里,不知道从哪找来一把美工刀坐在那自残,旁边就守着医用机器人,他在自己手臂上割开一道道的口子,割出来一道就把手臂伸出去让机器人帮忙清洗伤口,喷治愈剂让它加速愈合,然后他继续割下一条。

那种感觉好像他割的不是自己的肉,而是在认认真真地切一块肋排,虽然刀口都不深,但是他割的鲜血淋漓,怎么会不疼啊?把自己割出斑马线的样子,怎么会不疼啊?

*

他吓也要被他吓醒了,攥着他的肩膀把他拍在墙上,问他你想干什么。

他估计是没想到他会起夜,一瞬间的慌乱藏都藏不住,他问了好几遍他才模糊地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说,我只是想解压。

*

他那时候就必须承认了,他被他的情绪牵着走。

这个孩子,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他给他买了皮筋,就箍在他手腕上,说你要是想疼,就用它。

他多少年一直维持着国会的整体秩序,除了特殊时期很少特别关注某一项法案。可是凌言的反骚法案,他在他的基础上做了无数次调整,明面上是凌言大刀阔斧的拉选票,寻求支持,暗中他也在想方设法地沟通各方势力。

他为了哄孩子开心,做了他此生最可笑的一件事,就是强行在一个完全不成熟的政治环境下,把一部法案推进了下去。他真的以为他会开心,那段时间他只想看他笑一下。他以为国会议案通过之后他会开心,以为一道道程序关卡闯过之后,最终实现立法他会开心。

结果凌言没有,他拍了拍屁股,跟他玩了失踪。

*

一连五天,凌言都没有上班,康澤问Hola行程,她也是一脸懵然,还说凌言特意嘱咐她要请假,她以为他在他那。

所有终端设备不是转接服务,就是关机,他打定了注意,不要别人来找他,后来康澤担心他安慰,只能跟管委会打招呼强行定位他的位置,后来他在一家首都一家糜烂的红灯区酒吧外找到他,僻静肮脏的酒吧暗街,他当时就两手抵着墙,跟人勾勾搭搭,也不强求安全措施,让人提枪就来上他。

并且不是一个人,是几个人。

他那种放荡的样子康澤从来没见过,他跟他睡了这么久,床笫之间鱼水之乐,他从来没回应过他一点点,他却要在这种地方和不知道哪来的小流氓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他气疯了,赶走了那群混混,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他却毫不在意,还说了一句你来了啊。他同时没有想到,之后的那一年里,他疯了一样用这种形式来挑衅自己,直到他姓孟的摄影师出了车祸才知道收敛。

*

当时他怒气正盛,想要把他拽回车里。结果他不从,他就伸手又给了他一耳光,掐着他的脖子问他你还记得你母亲是谁吗?还记得你外祖父是谁吗?你看看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他笑,眼泪却断了线一样的流,他嘶喊着你他妈有什么资格提我家人!你放开我,我他妈才不跟你这种老男人在一起,我不要你教训我!

老男人。

那是他第一次那么称呼他。提醒他们悬殊的年龄差,提醒他们的不伦。

是康澤他一厢情愿地想错了,他以为他一切都在转好,结果发现都是假的。凌言还是他小时候那幅烂样子,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以为那天他会反抗,结果除了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他只是呜咽地叫,像是被伤到了心肺的小动物,他撕开他的衬衫,一摸,才发现他的后背湿淋淋的,借着漏进巷陌的暗淡夜光他去看他的背,他这才才看出来那是渗出来的血。

*

他去洗了他的纹身。

他看过小妖的视频,收集了文惠生前所有的影像资料。他和文惠的心态一样,觉得这个孩子不听话,可是当初他守卫的姿势太惨烈,他实在想不出他怎么会主动去洗这个东西。

不过后来康澤就明白了,他查他的行程:他去了XXI区。

康澤无从猜测他们发生了什么,可能是那个人移情别恋了,可能是再次被拒绝了,但是无非是这些罢。他只是觉得可笑,这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因为这么一点儿感情的小事儿就要死要活,也真是没出息。他看着他怀里的孩子,他想,真是年轻啊。

年轻得既让人发笑,又让人痛惜。

*

凌言大概以为他不知道祁思明的事情,所以他肆无忌惮。

他有时候在他家,就那么几个小时的空闲都会去听XXI区的地方新闻。康澤不动声色地问他是想家了吗?他点头说是,其实他知道他说谎,他不是想家了,他是在等着听那个人,等着从琐碎新闻中打捞那个人的只字片语,虽然关于那个人的新闻大多都是花边新闻,又是这位太子爷为了新情人翻了什么花样的追求。

每到这个时候,康澤总是忍不住去扯他的睡袍,无论当时是在客厅还是厨房,而凌言也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么一件事,所以睡袍下空无一物,任他动作。有时候康澤甚至会觉得这种温顺是一种更大的讽刺,好像他默认了他们两个人就是这么个关系,和两条狗发情时就会交配一样没什么区别,他漠视他的急躁,漠视他一切行为,除了真的弄狠了他他会闷哼两声,他几乎是毫无反应。

只是有时候新闻里忽然说到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这个孩子会稍稍抬头,脸上露出一瞬间的空白的、茫然的神情,然后眼底微微晃荡,泄露出淡淡的光,像是睡梦中被食物唤起的幼猫,像忽然被点睛的人偶,像孜孜仰望人间的地狱饿殍。

康澤印象特别深,报道有一次提了XXI区那一夜的烟花,做着做着凌言忽然就流下眼泪。

其实有什么好哭的呢?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他早就不要他了,只是后来他才慢慢理解了,那眼泪不是悲伤,而是委屈。他受了天大的委屈,委屈那个人没能给他的好,竟全都用在了别人的身上。

*

也是那个时候康澤才明白过来,这个孩子对他不曾有过一丝的留念。

他给他的好意和温暖传不到他的身上,手掌再干燥有力,碰到他也只会让他打出莫名的寒噤。他之所以忍受他,不是因为他特殊,而是他在向现实低头,真的论感情到称斤相重,他和那些艺术家们其实是同一种人,凌言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