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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振翅飞翔至云端

♂主编强推—>火爆爽文【收藏一下,方便下次阅读】

与会者都是业内人士,立刻认出了这位传奇人物。当年国内第一张ZB网,以及后来的夫妻官司,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金金子技术团队用熊达这样的,真的没问题嘛?”有人小声提问,不用看就知道是之前演出费拿到爽的“演员”,“他已经因为使用过时的技术,破产过一次了,难道金金子还打算重蹈覆辙?”

正在气头上的严佳芝最听不得这种话,她立刻火力十足地反驳回去:“这位同僚,你说的不错。时代在发展,技术被淘汰,熊工的公司,的确因为ZB破产了。但是,人是不会被淘汰的。物联网技术也好,5G技术也好,所有的科技从来都是人创造出来的。”

如果是大学生辩论会,此处应该有掌声,但很可惜,这是一场商业活动,大家除了内心为双方辩友的陈述波动一下,什么都不会改变。

严佳芝一吐为快,心中波澜不平。一转头,发现陆总一脸感激地看着她。有时候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能让对方知道你是真心实意。

“不赖。”李砺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过,还是太冲动,你的女神形象不保。”

熊达简明扼要地完成陈述,除了万爱的成功案例之外,着重讲了LUNA与运营商长达七年的合作关系,他着重强调,如果要赢就要三赢。任何物联网的发展都离不开与运营商的紧密合作。不知是否因为有运营商的领导在现场的关系,说完之后竟得到了掌声。

最终从局面看来,伶俐通信的流量池,金金子的雾计算以及基斯普的通用能力都很有竞争力。其他公司则更像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招标方会宣布,休息十分钟后,直接宣读进入下一轮的资格单位。

严佳芝坐不住,她从来不像李砺那般沉得住气。

“不行,我得去问万泽熙那小子搞什么鬼。”她刚与李砺说完,就见万泽熙撇下脸色发黑的皇甫伶俐走了过来。由于没有空位,他不得不从别处拉了一把椅子才能和他们并排坐下。再加上是别人两倍宽的熊达,金金子这边就显得……特别有人气。

“我回来了。”万泽熙笑了笑露出虎牙,由衷赞美,“佳芝,你刚才真帅气。”

“什么意思?”陆总被搞糊涂了,“小万啊,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熊达赶紧解释:“陆总,万爱和金金子的陈总监早就签了IT服务外包合同,我们都是您这边的。”

“那你,你刚才……”陆总问。

青年推了推眼镜,腼腆一笑,竟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露出了少年人才有的纯净姿态:“是天使投资人让我赎回股权的条件,流量池的计费方案有超过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夺标。”

“啊?”陆总没搞明白,“那你还不就是个叛徒?”

“只有百分之八十……”万泽熙冤枉不已,在他看来百分之八十并不是一个能成定论的数字,“而且,这件事我咨询过李总。”

这或许是万泽熙人生第一次低头向人讨教,他必须保证万爱科技百分之一百地回到自己手中,他有了必要需要把公司做起来的决心。

李砺傲慢地开口:“没错,当时我们决定,就让皇甫伶俐以为自己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

严佳芝觉得惊奇,她从未想过两人能联手。他们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对,从第一天见面,就暗波涌动。但她也知道,只要这两人能够合作,世界上将不再有什么难以突破的困难。

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他朝严佳芝夸张地挥了挥手,那滑稽的模样与身上笔挺的西装格格不入。严佳芝吃惊不已,平日里看惯了他一副拉面伙计的样子,现在是在搞什么鬼?

“Joey怎么会来?”严佳芝开口问道。

李砺话没说完,只见Joey收敛了笑容,严肃径直走向皇甫伶俐,公事公办,掏出烫金名片。

“不好意思伶俐小姐,在百忙中还要打搅您。我代表我的委托人华通,想了解一些贵司的情况,不知道您这边的法务由哪位接洽。”

华通套取运营商营销活动非法获利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凡与其有关联的企业,都被牵涉其中。在这个节骨眼上,伶俐通信怎么会与华通有联系?

“您是哪位?”皇甫伶俐脸色微妙,念出了名片上的头衔,“一栏拉面外卖?”

“啊对不起,名片发错了。”Joey赶紧收回重新换了一张,“之前在律师行的工作厌倦了,这两年做了个副业放松放松,最近才重操旧业的。”

皇甫伶俐飞快地朝金金子这边看了眼,李砺回以礼貌而冰冷的微笑。一瞬间,她明白了,这男人是想新仇旧怨一起清算。

华通为什么在这个档口出事,又是被谁举报。严佳芝不得而知,下游企业之间的灰色竞争本来就是不可言说之事,她本以为李砺阻止万爱采购华通模组纯属顺手帮一把,却没有想到其实华通这条线牵着伶俐通信。

他到底是如何,又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在李砺那句“不方便说”里。

皇甫伶俐推开Joey走了过来,她扫视在场的这些曾经被她玩弄在掌心的人,冷笑一声。此刻她不再是严佳芝敬仰的女企业家,也不是万泽熙的天使投资人,更不是金金子最大的对手。她什么都不是了。

但她仍能装得四平八稳,仿佛世界为她旋转。

“李砺,事情搞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觉得是我与贺先生的关系好,还是你与潘先生的关系好?”

“真好笑,你以为李砺和你一样,需要靠男人嘛?”严佳芝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伶俐小姐,我现在终于知道我们不一样的原因。我永远都不会因为要巴结谁,而伪装自己。”

严佳芝爱慕虚荣,装腔作势,但她伪装只是为了取悦自己。

“你们会后悔的。”皇甫伶俐一字一顿,充满戾气,“下次再见。”

说完,她高傲地昂着头,推开会场的大门,独自走了出去。Joey朝众人使了个眼色,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严佳芝还想说什么,陆总就大为惊奇地脱口而出:“佳芝啊,你真有一个律师男朋友。”

一分钟前还一副“天下我有”姿态的李砺,脸色突然一僵。

严佳芝赶紧把陆总拉到一边,在确定其他人确听不到两人的交谈后,严佳芝才向陆总坦白。

“陆总啊,我的确有男朋友,但不是律师。”

“哦?是谁啊,我认识吗?”陆总兴奋起来,对于干女儿一样的严佳芝,他总是特别关心。

“就是……”严佳芝知道现在说真话,一定会升高陆总的血压,但是她憋不住了,有一种冲动让她想要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爱的人,“是李砺啊,陆总,是李砺!”

陆总愣了半晌,就在严佳芝以外他要气到昏倒时,终于开口了。

“我就知道李砺没安好心,还没把LUNA给我,就把你先偷走了。”陆总说着气愤难耐的话,脸上的表情却异常轻松,仿佛有什么始终放心不下的事终于有了归宿,不过他还是要抗争一下的,“我不同意!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同意你和李砺在一起,你们结婚我也不会祝福!”

严佳芝的脸色立刻白了。

陆总在心里直乐,想他老陆一生坎坷,还不知道这病治得好治不好。若是真死了,能在最后的时光扳回一城也好;若是没死成,那他……他就回来做他们的证婚人。

“听清楚了吗?佳芝,这是原则问题!”陆总忍住笑意再次强调。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宣布最后的竞标资质。

最后的决选,将在基斯普、金金子及伶俐通信三家公司之间展开,但由于伶俐通信的负责人突然离场,也就变成了两家比拼的局面。马总正在另一扇会议室门后等着他们。

后面的应标环节,严佳芝无法参与,她依依不舍地望着正踏向新征程四人。

“咳,看我老陆了的。”陆总提起了最后一口气。

“佳芝,放心吧!”青年欲言又止。

“严小姐,我们会加油的。”熊达向她点头。

唯有李砺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但她却能听到他心里的话。

射灯照亮了他们的肩膀,光影交错之间竟与十多年前金金子男神们的身影重叠了。仿佛无论时光过去多久,科技如何迭代,胸怀壮志的人也从未改变。

目送他们离去之后,严佳芝再也无法安心待在宴会厅,走到会议室的另一个出口处。

她深信,再过一会儿,那几个人会带着胜利从这里出来。金金子这半年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刻。

手机上出现了一条微信,是姆妈发来的。

“朱敏敏家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听说她突然带着两个小孩离婚回娘家了。”

不愧是中老年的KOL,就算被放逐乡下,还能掌握朋友圈的一手消息。

严佳芝回复道:“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姆妈迅速打来一长串的文字:“真的?我听说是丁一凡出了事,被人曝光在相亲软件上的聊天记录,以职务之便,引诱女性病患家属献身什么的……我就说他靠不住吧,还好当初没同意你们在一起。”

木质地板响起了高跟鞋的敲击声,一头波浪长发的大美女,戴着墨镜由走道另一头而来。

双手捧着手机打字的严佳芝侧身避让,不料美女在她的面前停下,摘下了墨镜。

“你就是严佳芝?我是李砺的同事,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秘书或王小姐。”

“您好。”严佳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找李砺的话,他还在里面。”

“不。”美颜的女性画风一转,一胳臂搭在她的肩上,“李砺不重要,我找的是你。佳芝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毅然违背潘先生意志,和皇甫伶俐硬碰硬,我一定要好好了解下。来来来,赶快加个微信!”

严佳芝谨慎地望着她。

“怎么,你竟然不相信我?”王秘书备受打击,“这样,我告诉你一件LL过去的事来交换,说说看,你想听LL的什么秘密,都可以哦,什么前女友,初恋情人,同性闺蜜!”

严佳芝有点想起王秘书是谁了,每每说起此人,李砺都一脸头痛的样子。她总喜欢胡乱给人起外号,又几乎掌握了寰宇每个人的第一手黑料,并且热衷于散布。

机会难得,严佳芝大胆地问道:“王小姐,你知道李砺为什么怕狗吗?”

王秘书准备了一千个问答,但没料到严佳芝会正中红心,美艳的脸蛋露出难色:“这个问题涉及隐私……有点难以启齿,真的要讲吗?”

当然是越隐私越难启齿越好!严佳芝来劲了,她预感自己即将掌握李砺的把柄,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常以此要挟。

“你答应过的,可不能反悔。”

内心天人交战之后,本着八卦就要讲出来的信念,王秘书终于开口。

“严小姐,那是一个凄惨的故事,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

周日的CBD商务楼,Lisa仍在电脑前紧张地赶制明天开会用的PPT。静音的手机亮起,她撇头看了下,是微信上一条她父亲的健康体征。

最近身边不少人绑定了万爱手环,和市面上用来计步晒朋友圈的手环不太一样,万爱手环的运动时长会变成积分,可兑换电商购物券或是手游道具,广受青年人的喜爱。

而对此都无兴趣的Lisa,一开始做了绑定,也只是不得已。

Lisa的父亲所在街道,给每个老人都发了一个万爱指环。与青年版不同,老年指环能绑定三个亲情手机,积分系数乘以三。儿子小智看了广告,为了兑换手机游戏里的道具,积极地开通亲属号,而外公也乐于赚积分贡献给小智。

如果哪天积分变少,小智还会给外公打电话,询问他是否腿脚又不舒服所以没出门。渐渐地,祖孙俩的沟通多了起来,小智甚至多次要求Lisa带去他去探望外公。

但她哪有空?除了加班,时间全部被儿子的补课挤满。这次暑假她陪着儿子去美国游学,就这还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若不是有贵人相助,小智可能要被花生呛死。

或许再等等,等她忙完这一阵就去探望父亲。

Lisa不知道,连通着她电脑的海底光缆的另外一头,曾也有个年轻人与她持有一样的想法。

他很忙,没有时间回来老家探望父亲,或是打一个电话。可能是与父亲的过节,或是离家太久,他没有觉得任何不妥……总之再等等吧,等忙过这六个月再说。青年人这么想着,再次投入到热火朝天的工作中去了。

Lisa的手机亮了,不过此刻的手机正躺在杂乱的A4纸下面,屏幕那条“心率异常,需紧急就医”的消息被遮了起来。而Lisa本人也不在桌旁,她待在打印间里忙碌,不知道是谁把打印机搞成这样,纸张完全被卡在了里面。打印机发出滴滴的哀鸣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爆炸。

这种滴滴声与万爱手环的报警声一致。此刻,在城市的另外一段,手环的报警声响彻着整个房间。

Lisa的父亲,也就是张家阿伯,呼吸困难地坐在桌边,他双手发抖在凌乱的桌面上寻找救心丸。从早上他就感到不舒服,冬天天气冷血压容易高,他也没当回事。只要吃了药,就应该能舒服些。他胡乱地扫开桌上的杂物,终于在一堆女儿寄来的明信片下面,找到了药瓶。

可是他颤抖的手根本抓不住药瓶。药瓶滑脱出去,滚到了床底下。老人哀号一声,不得不缓慢地趴到地板上,伸手去够。药瓶处在床下的中心,他还差一点点就能够到了。

供血不足已使张家阿伯的行动迟缓下来,他的脸色变得青紫,脑子变得糊涂。就在这模糊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了一篇文章,叫“我已于昨日死去”。

文中的主角是个孤寡老头。除了每逢过年儿子打电话或回来探望,孤单的晚年生活只有慢性病和狗与他相伴,一个人在乡下的院子里孤独地住了十年。

当时,那个青年并不知道他的疏远和疏忽会造成父亲的死亡。在整整六个月的时间里,青年没能联系过父亲一次,就连往年春节时的那一声敷衍的问候都因为太忙而没有抵达。

张家阿伯使劲地伸长手臂,他才不想像文中那孤老头一般,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悲惨地死去。他还答应了万泽熙那小子,要发动身边的阿姨大妈一起来用手环的。

药瓶近在咫尺,再一厘米,再一厘米!张家阿伯颤抖不已的手指就能触碰到希望。

“Lisa,你家里人是不是不舒服?我看好友圈那个爱心符号一直在跳动。”同在打印件的同事刷着自己手机,“我记得,绑定是你父亲的号吧。”

Lisa愣了一愣,摸了摸口袋,手机并不在那里。她疑惑地走向办公室,就见到工位边上的同事起身迎向她。

“Lisa,你儿子打来电话,你爸病了,快回去!”

“我儿子?我爸?”Lisa还是没搞懂情况。

“你儿子说游戏上提示积分贡献者的心率异常!”

Lisa终于从一堆废纸下面找到了她静音状态的手机,只一眼,便整个人跳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她一路打着家里的电话都没人听,小车堵在主干道上,寸步难以。手机上不断冒出心跳告警,全世界仿佛都在关心的父亲的情况,只有她后知后觉。

要来得及啊,一定要来得及!

Lisa猛打方向盘,开到了小路上。崎岖不平的山路是条近道,父亲以前经常骑着自己车载她的。这条近路并不长,从这里就能看到的市郊山岗。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越是紧张的时候思绪就越会飘忽,当鹿鸣山的倒影,落在挡风玻璃上时,Lisa竟一下子记起小的时候,父亲带她去登高时的小事。

她总是迈着小短腿在父亲的身后喊着:爸爸,等等我,等等我。

可不知从什么开始Lisa跑得比父亲快了。好多年前他们最后一次去登山时,Lisa登顶好久都不见父亲,她折回去看到坐在了半山腰直喘的父亲,问道,为什么不叫我等等你?

父亲说,因为不想耽误你,女儿啊,以后你,就不用特地等我了。终于快到家,弄堂太窄了,被看热闹的邻居围得水泄不通,Lisa赶紧开门下车,急急地往家里跑去,就像二十年前,她放开双腿,努力追逐父亲背影时的那般。

这一次她一定要追上。

张家阿伯已经被急救人员抬了出来,手环监控到使用人的异常状态后直接通知了医院。在家属还未赶到之前,张家阿伯就被医护人员救起,进行了心肺复苏。

他从呼吸面罩里,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女儿。

“囡囡啊,你来啦……”张家阿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工作很忙,不用特地来看我啊,我,我很好的。”

老头依然在逞强,他不想给子女增添麻烦。

“爸,对不起。”Lisa握着年迈父亲的手。

“没关系,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张家阿伯握着女儿的手,就像是握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张家阿伯那样的幸运,在没有万爱指环的年代,文章里的那个老人,倒在了无人知晓的庭院中,生息渐渐消散。

他的死,只有苍蝇和蚊子知晓。

到了夏季,青年终于从长达六个月封闭研发中抽身出来,带着浑身的疲惫与伤痛回到了家乡。母亲早逝,父子不和,他很小就从家里出来去美国读书。老家对他来说只是老远就能看见的,山里的一抹青烟。

可次回来,他没有看到家里的炊烟,青瓦房仿佛被山色吞没。

他很早就写信告诉父亲今天会抵达,尽管父子两人关系冷淡,但每次回来父亲也总会烧上一桌的菜。

浓重的不安就像皮鞋西裤上的泥泞越来越多,越来越鲜明。终于,他来到了乌黑的门前。

门内的土狗狂吠不已,扒拉着门,积累了几个月的信件早已从邮箱中爆满出来。

父亲不在家?他能去哪儿?

正当青年疑惑之时,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

他微皱着眉,这令他的表情看上去不近人情……李砺迟疑了一会,终是推开了门。眼前的一切,仿佛看过的恐怖片。那个穿着父亲外衣的人面目可怖,从来没给他好脸色看的人此刻已经腐烂,他的一部分甚至被土狗叼回了窝。

土狗被关在院子里长达六个月,没有办法不找吃的。它和父亲不一样,它有求生的本能。

李砺最终吐了出来。

为什么李砺会怕狗,为什么他在听到胡编乱造的万家父亲故事时,表情怪异。一切的真相突如其来地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