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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惩罚
梁珍不知沈时曜心中变化，照旧睡得香甜。在他凉冷的注视下，她轻微地砸吧了嘴。
看到此番情景，沈时曜第一反应居然是“梁珍现在是信任我的”。
旋即，他又嘲讽地想：梁珍你为什么信任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有钱吗？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沈时曜心情沉郁，并不想接听。眼角余光瞥见是母亲打的，他略略调整呼吸，抓起手机，走到阳台上，“妈，您找我？”
“时曜，你今天把许秋一个人晾在婚礼上，让我、让你许伯伯和许伯母脸往哪儿搁？”
“妈，”他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几米开外酣睡的梁珍身上，“我不爱许秋。从头到尾，都是您逼我娶她的。今时今日的局面，我有责任，您也有一半责任。妈，我现在不需要联姻。您想要的，我都能给您。”
沈母静静听完儿子的解释，而后冷笑。她打翻了珠光宝气的首饰盒，尖锐地质问：“不需要？你现在跟我说不需要？你用家里的钱做出今天的成绩，就能理直气壮跟我说不需要？时曜，我生了你，我还不了解你？如果没有梁珍这个小贱/人，你会乖乖娶了小秋的！梁珍有什么好，这种为了钱人尽可夫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说到激动时，沈母又砸碎了近旁的台灯。
沈时曜无视噼里啪啦的破碎声，义正言辞地纠正沈母，“妈，我不允许您这么说梁珍。”
哪怕接听电话之前，他就是这么怀疑梁珍的。可他听不了别人这般诋毁梁珍，尤其这个别人还是他最为敬重的母亲。
沈母讥诮，“时曜，你为她肝脑涂地，你知道她怎么轻贱你的吗？”
“您在说什么？”凉薄的月华之下，沈时曜的面容愈发清冷。
阳台上孑然而立的身影，愈发凄凉、孤寂。
沈母阴恻恻地笑了，“时曜，我告诉你。梁珍这个女人，有多下贱。当初，她一声不吭离开你，是拿走了我给她的两百万。今天，你为他逃婚的日子，她为了一百万，心甘情愿让赵平科这种糟老头玩/弄。时曜，只要别人给她钱，她就会离开你。你觉得她现在是爱你？不，是因为你有钱。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有朝一日你一无所有，她一定会离开你。”
“妈，您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沈时曜眉头蹙起。
捡起破碎的玻璃，沈母用指腹碾过尖锐，阴毒而缓慢地说：“时曜，我是想告诉你，这种流淌着下贱血液的女人，不配得到爱，更不配被你爱。”
他顿觉浑身阴寒，“妈，我要睡了，晚安。”
“时曜，你再怎么躲避，她都是可以为了钱放弃你的女人！梁珍是你用钱买的，你真的要爱得这么下贱？！”
再听不得毒蛇般的言语，沈时曜头回掐断母亲的电话。
在沈母百般侮辱梁珍，质疑他们的爱情时，沈时曜出于本能维护。等到万籁俱寂，偶尔知了声声，他眼前浮现了枕头底下的支票，和上面赵平科的签名。
如果他不够爱她，他仍在和许秋的婚礼现场，那么她已经是赵平科的女人了。他是打是骂，是亲是睡，她全都会忍着。
为了钱。
三年前的离开，也是她在钱和他之前利落地选择了前者。
又是为了钱，她可以在他身边下贱地苟活。
这样视钱如命的梁珍，真的是他爱的？
从裤兜里摸出烟盒，他抽出一根，呷在唇间，同时掏出打火机，熟稔点燃。再吞吐之间，他烦躁的心渐渐恢复。
他忽然想起，梁珍有个病重的奶奶。
即便如此，他心里也不痛快。
他再恨她都爱她，放弃了联姻，得罪了那么多日后的生意伙伴，甚至顶撞了他一直敬爱的母亲。
她呢？
除了放弃他。
就是放弃他。
他觉得，总有一天，他会被这个叫梁珍的女人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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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珍酣睡一夜，清早沐浴在晨光里的睡颜，红润光泽，完全不同于此前的恹恹。这回，她鼓起勇气，选择再相信沈时曜。
低/吟出声，梁珍颤抖浓密的睫毛，舒展四肢，倦倦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