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曜哥哥?”出于本能,她眯起眼寻找沈时曜的身影。
却只看到墙上壁纸和间隔着的装饰物。
他又走了?
梁珍失落垂眸。
转瞬,她眼里闪起零星的光芒。
昨晚那么温柔的沈时曜,一定是原谅她了。
虽然她知道,做一个仰仗男人的女人并非她的意愿,但她安享此刻的宁和。
走廊上打扫的吴姨听到主卧内窸窣的声响,忙将拖把放到一旁,下楼去准备早饭。
沈时曜的心思捉摸不透,至少他吩咐了要照顾好梁珍。
梁珍梳洗完毕,吴姨刚好端着早饭进来,“梁小姐,我给你煮了鸡汤馄饨,熬了碗蔬菜粥,你昨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一下子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先填填肚子。先生中午会回来,我多准备点。梁小姐,你还是没忌口,对么?”
沈时曜囚住梁珍时,她有什么吃什么。吴姨知道,她那是意冷心灰。因此,这回看梁珍满面红光,才追问一番。
坐在茶几前,梁珍对着香气腾腾的馄饨吹气,“我没有忌口。吴姨,您随便坐吧。”
吴姨笑得眉开目绽,将蔬菜粥放在茶几上,“那梁小姐你慢慢吃,我去打扫了。”
“对了,吴姨,”梁珍用瓷勺翻浮在汤面的馄饨,“沈时曜有说他去哪吗?”
两手搓了搓围巾,吴姨犹豫几秒,“梁小姐,就算先生会罚我,我也不想瞒你。他去找许小姐了,不出意外,昨天没有完成的婚礼,会在今天完满。”
“啪嗒”,白玉瓷勺落地。
伴随这一脆响,梁珍的心也随之破碎。
“吴姨,你说什么?”
说话间,梁珍眼角滑落泪水。
漂亮的桃花眼,哭起来凄美极了,且惹人怜。
沈时曜要是看见了,也许不会计较梁珍的屡屡放弃,用力将她拥进怀里,跟她说:“我带你走。”
可惜,沈时曜看不见。
吴姨心有不忍,“梁小姐,你先别伤心。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天先生知道你出事,不是抛下婚礼赶过来了么?”
抬手抹走黏腻的眼泪,又有湿濡覆上手背。
梁珍恼极了,索性由泪水滚滚。
“吴姨,您先去忙吧。”梁珍半跪在地,扯过纸巾垫在手心,小心翼翼捡起地上的碎片。
吴姨见状,忙弯腰。
梁珍轻轻隔开吴姨的手臂,眼睛看着光洁的地面,水花又四溅。
她缓声说:“吴姨,你让我静一静。好吗?”
“……好。”到底不放心,吴姨临出门补了句,“梁小姐,你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的。”
有什么误会呢。
就算有,他到底要去许秋。
成为许秋丈夫的沈时曜,还会带她远走高飞吗?
曾经,她和沈时曜相隔的层峦群山,有最难攀登的高峰——沈母。
现在多了许秋。
最可悲的是,许秋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而她,是见不得人的小三。
待吴姨出门,梁珍忽然活过来似的,大步走到门口,利落反锁木门。落锁声响起的瞬间,她重重松口气,全身的力气随之被抽干。她半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挪到茶几旁,捡起了半支瓷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