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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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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

1.

这个春天来得有些迟,整个潍城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氤氲着水汽,窗外的叶子上沾染的水迹轻透碧润,空气中透着微凉。

正是课间,教室里都是纷杂的笑闹声,角落里原本趴伏在课桌上的瞿理猛地惊醒,涣散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桌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急急地抬眼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是熟悉的环境,胸口渐渐平静下来,他抹了把因为做噩梦而汗涔涔的脸,站起身向教室后门走去。

钟暮思和几个男生一起围在讲台上开着莫名的玩笑,几个男生坏笑地看着钟暮思。钟暮思一脸窘迫地抓起手边的黑板刷作势要打,方礼一溜烟儿地跑下讲台,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躲闪着冲钟暮思做鬼脸,钟暮思看他得意扬扬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扬起手中的黑板刷就向他砸去。

黑板刷随着轨迹扬起一片白色的粉尘向方礼飞去,方礼见状连忙抱着头蹲下身,“啪嗒”一声,黑板刷直直地在方礼身边落下,在地上留下一圈尘埃。

“钟暮思,你这么开不起玩笑!”方礼抓起身边的黑板刷得意忘形地站起身,发觉原本喧闹的教室里此刻一片寂静,大家都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方礼看着身边人的视线,才发现其实不是看着他,是看他的身后。

顺着视线看过去,他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左半边脸上都是粉尘,长长的刘海缝隙中都夹着红红白白的粉尘,还有一些沾在脸上、耳郭、发侧。

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哄笑打破了刚才的寂静,那逐渐汇聚在一起的声浪配合着他们咧开的嘴角,这场景让瞿理一下慌了神,与许久以前记忆之中的一幕幕重合,那一张张讥讽嘲笑的脸在他眼前来回旋转。

“那个……同学,真是不好意思了!误伤误伤!”钟暮思在看到黑板刷砸错人的时候就跑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叫不出名字的男生一脸狼狈,他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就要帮对方把肩膀上沾着的灰尘拍去。

瞿理见状连忙向后退了一步,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钟暮思伸出的手随着对方的后退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双目交汇的一瞬间,他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瞿理抬起一只手臂略显难堪地擦了一下侧脸,粉末混合着脸上的汗水顽固地黏在脸上,留下一道难看的印记。

“我没事。”瞿理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越过他们向教室外走去。

教室里因为这场小混乱掀起的声浪已经逐渐平息,钟暮思还站在原地,方礼走过去撞了下他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啊?”

“刚才那个人是我们班的?”刚才那人不经意一瞥让他那一瞬间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以至于现在还有点怔怔的。

“就是上回跟你说的瞿理啊。”方礼看钟暮思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又说了句,“等一下。”

他招了招手,将那几个男生招呼过来,然后煞有介事地冲着钟暮思说:“阿贱初中跟他一个学校,让阿贱跟你说说灵异故事!”

哗啦啦的水声连续不断,瞿理埋头在盥洗台边清洗着脸上的脏污,抬起头,水迹滑过皮肤顺着分明的轮廓汇聚在下巴,然后滴落在大理石台面上。

他想起刚才课间做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在嘉理福利院狭窄的角落。

在梦里,白色的光拉着斜斜的角度在地板上投射出灰色的倒影,他低着头站在那个角落,面前是好几个小孩,他们都和自己一样是福利院里收养的无家可归的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忆的原因,一切都只有突兀的黑白两色,原本白净天真的脸也显得尤为狰狞。

“你是个妖怪!不许你看着我们!”稚嫩的声音恶狠狠地在狭窄的空间里飘荡着。

“不许你靠近我们,也不许跟我们一起玩,不许抬起头,我们不喜欢和妖怪在一起!”

“你这个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

声音越来越多,汇聚成倾泻而出的洪流一般撞击着他的耳膜,他的胸口涌动着从耳朵里汹涌进身体的力量,他想反驳,想冲出去,想大声呼喊。

但他只是无力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最后只剩他一个小小的身影伴随着越加暗淡的墙角被浓重的黑湮没。

瞿理摇了摇头收回思绪,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濡湿的刘海黏在额头上,露出黑黝黝的眸,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同。他有些丧气地想着,抹了一把脸收回视线有些嘲笑自己,这双眼睛从小到大自己看得还少吗?

这双眼睛,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却能够透过视线的交汇知道他人所想,它所带来的是身边人无尽的嘲讽和惊惧,还有就是身边人的疏离,因为它,他从小受到各种排挤、欺辱,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走廊上空无一人,偶尔有朗朗书声飘荡过来,瞿理轻轻地推开教室后门,老师也只是偏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课桌前一片狼藉。

看着教室里所有人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瞿理默默蹲下身,从杂乱的书本中捡起那副已经碎裂的黑框眼镜。

这副眼镜,是为了模糊视线特意配的,瞿理把眼镜默默收回抽屉。

钟暮思瞥眼看着角落里瞿理的动作,仔细地观察着,刚刚阿贱所说的事太过离奇,更像是一个胡编乱造的故事,让钟暮思对这个人升起一种好奇心,还有一种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

瞿理离开教室后,不知道是谁撞落了他桌面上的东西,钟暮思看他现在这样若无其事地收拾的样子,神色淡漠得就像一个在人间飘荡的幽魂一般没有丝毫情绪。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人群逐渐向教室外涌去,钟暮思还是紧盯着教室后的瞿理,他还是那个样子,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起身,跟在人群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教室。

这时候,钟暮思觉得其实自己记不住他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不是课间那件事他根本想不起来班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真的是毫无存在感。

钟暮思想起课间阿贱说的话:“他啊,从小学的时候开始成绩就很优异,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好学生,但是学校里不知怎么渐渐就开始有关于他的传言,说他不祥,什么可以看见脏东西啊,可以控制人心啊,可以看透人心啊,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有。传开了以后就有很多人去找他麻烦,最严重的一次,好几个男生放学后堵住他说想见识见识他的厉害,但是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几个都开始躲着他,有人问起他们关于瞿理的事,他们也都是神色慌张地搪塞着,后来他们陆陆续续地转学走了,学校里关于瞿理的流言也就越传越玄……”

钟暮思望着瞿理离开的方向陷入思索,与其说瞿理有多可怕或者说他不祥,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有心人的谣传,因为人不总是对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吗?当然,那个叫瞿理的同学确实是有些阴郁,想起都同学两年多了,直到刚才的意外自己才注意到班上有这么个人,像这种在班级上毫无存在感的一般都是被欺负的……

这么想着,钟暮思越觉自己得到了真相,忽略心底莫名其妙的酸楚,晃着头不再纠结,离开了教室。

2.

春季总是多雨,雨水连续下了好几日,透明的雨珠拉成白线急速坠落在大街小巷中,在黝黑的地面聚起一面莹亮的水幕,溅起一朵朵细润的水花,整个潍城都被笼罩在烟雨朦胧之下。

潍城的城北有一片低矮的青砖建筑,在满是城市改建征收土地扩张成高楼大厦的时代里,就像一个秀弱的女子一样温婉,透着一股不一样的韵味。

湿漉漉的巷子里有什么物体从深处慢慢地走了过来,走得近了,渐渐显露出一只浑身如墨般漆黑的猫,尾巴直直地竖在身后,浅金色的双眸中椭圆的暗色瞳仁像是向外流淌着一抹晶莹的绿,雨水淅淅沥沥地落着,却好像在她身旁戛然而止。

黑猫端坐在巷口,仰头看向斑驳的墙上那一块锈迹斑斑的地名牌,她在心中默念着“丑巷”。

森渔换过这么多城市,这个地方让她最有好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条破旧矮窄的小巷子像极了许久以前流落到的破旧城市的样子。

森渔的心情很好,她的第八条尾巴快要长好了,第八条尾巴出来了就说明距离第九条尾巴也越来越近了,虽然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碰到有缘人,但是无法阻挡她的好心情,她开心得耳朵也跟着抖动起来,满意地起身,步履轻盈地向着巷子里走去。

天色渐黑,瞿理刚从西餐厅打工回来,每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就会觉得有这么一双眼睛也是庆幸的,起码面对那些装模作样的客人时,能够根据他们心中的真实想法为他们挑选餐点给予意见。

但是比起它所带来的痛苦,这点好处也显得微不足道。走进丑巷,巷弄不远处右边墙角一团黑色吸引了他的视线,那是一只黑猫,浅金色的眼紧紧地睇视着他。

森渔端坐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他视线投过来的那一瞬间,森渔心中登时一紧,尾巴在身后小幅度地晃了一下,默默在心中祈祷着:“看不见,他看不见,看不见……”

瞿理走到路灯下的时候,一滴清凉的雨水落在他的额角,他抬起头看到雨滴穿过暖黄的光束,加快了脚步。

当他走到廊檐下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了雨伞,“嘣”的一声撑开,向不远的路灯下走去,那只猫还立在那里。

森渔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刚刚放下的心又紧紧高悬起来,随着他的走近小心翼翼地向角落里缩了缩身子,耳朵也警惕地支起来。

瞿理见状,明白一般小动物都比较害怕陌生人靠近,便小心翼翼地想要放下伞就走。雨伞的阴影笼罩在黑猫的上方,她身上淡淡的莹白色光芒却越发明显起来。

瞿理皱着眉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森渔看他的神色就明白过来,他应该就是可以看见自己尾巴的有缘人,心里掩不住的失落,但是也不再躲藏,舒展开身体露出身后的八条尾巴。

“喂,你能看到我的尾巴是吧。”森渔看着瞿理,有缘人是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的。

瞿理听到一个女孩脆生生的声音,抬起头来却看不见周围有人,惊疑不定地站起身四处张望,那个声音又响起:“白痴。”

森渔跃至墙头,满意地看着瞿理惊奇的目光,说:“说吧,你有什么心愿?”

瞿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猫,她的身后跟着的黑色尾巴像羽扇一样伸展,瞿理的记忆像吹过山海呼啸而来的风,汹涌地在他的脑海里呈现:每当九尾猫修炼出第八条尾巴时,九尾猫就会帮助有缘人实现一个愿望。

如果说瞿理还有什么愿望,那就是让这双讨厌的眼睛消失吧。

瞿理有些紧张,他的心中一瞬间嘭嘭鼓动,胸口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

“任何愿望都可以吗?”瞿理问道,因为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直到许久以后,森渔才体会到那种感受,那种仿佛双脚长出了树根将人牢牢地困死在原地,久久不能脱离窘困境遇,是希望能够从天而降一双手、一根树藤,不论是一个什么都好,只要能够救助你脱离泥沼一般的现状。

那是一种在地狱里企图仰望天堂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森渔全然不能体会他的渴望,因为除了修炼尾巴,她是那么的无欲无求。

在森渔的记忆里,从来都不乏贪婪而又丑恶的故事,她为许多有缘人完成过愿望,印象中最为深刻的就是江南河畔花灯掩映之下,一身白衫的书生,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文质彬彬,他许下的愿望是要纳花柳巷中漂亮的姑娘们为妾,往后都侍奉身侧。

还有许多求钱财的人,多的是腰缠万贯后抛弃原本恩爱有加的糟糠之妻。

还有人渴望一步登天,那座金碧辉煌的庙堂总是让人趋之若鹜。

还有……

多的是因为利欲熏心而逐渐抛弃人性步入疯魔的人。

森渔不明白自己日日忧心修炼的尾巴为什么是替这些贪婪的人换取荒唐的愿望,他们不知餍足而且毫无羞耻感,但是森渔也不得不承认,她毫无办法,无力阻止,无法改变。

一段时间里,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像帮凶一般,如果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名叫“恶”的导火索,那么她自己就是那一把去引燃的火炬。

她的心里就像住进了另一个自己,那段时间时刻都能感受到来自那个自己的谴责和唾弃,她甚至尝试过拒绝给他们许愿,代价是失去了她的第七尾,但是那些丑恶终有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天,那些人好像只是失去了一条捷径,最终仍是绕着圈继续向他们该有的终点前进着。

一切除了时间,并无多大改变。

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对于那些人的命运,她从来都无能为力。

她甚至都不是人类,只不过是一只灵猫,也有自己的宿命,也有她所要历经的劫难,连如何修炼成九尾都恍然不知,这些实在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之后森渔便不再去理会这些与修炼无关的事物。

森渔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突然闪烁起来的光芒,森渔想着即将失去的第八条尾巴,仍是忍不住在心中恨恨地想:“虽然表现得很友善,但实际上原来也是个贪心的人类。”

即使这百年间她游荡在人世间,对人性早已经看淡,她也有些沮丧,刚想要告诉瞿理愿望要在可实施的范围内才行时,瞿理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急切,她听到他说:“我还以为猫不一样,看来是我想多了。”

“明明满是不甘愿,干吗还要做出一副慈悲的样子。”瞿理知道她能够听懂,发泄似的说道,就在刚才和那只猫视线交汇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她的心声,那么高傲的指责,满满的都是不屑。

瞿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心情就像是被炙烤得通红的铁块突然被浸在冰水里一样。

雨开始渐渐大了起来,砸在绷紧的伞面上跳跃坠落,森渔看着瞿理离开的背影跃下墙头,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间那么生气。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森渔在心中想着,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许愿了。

森渔活了很久,从第一次开始有八尾的时候就有形形色色的有缘人向她许各种奇奇怪怪的愿望,瞿理是第一个拒绝许愿的人。

从来没有人愿意放弃平白得来的愿望,因为愿望本身就是需要通过等同的努力才能够得到的东西,或者即使你拼尽全身的力气也抓不住它,当它通过一种快速轻易的捷径横空出现在你面前而不需要你去付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会拒绝。

森渔有些惊讶,久久回不过神,看着雨幕里瞿理挺直的脊背,像极了以前漂泊在沙漠里看到的白杨树。

瞿理的确带给森渔很大的震撼,但是这也不影响森渔渐渐去遗忘他,因为时间过得太久太快了,久到森渔来不及细想就已经开始慢慢忘记,时间的长河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止流淌,伴随河水流动的细沙回过神来再看周遭的事物,也早已不是之前的那片模样。

“反正会忘记,想那么多干吗。”森渔晃晃脑袋暗忖,还是继续寻找下一个有缘人吧,森渔转过身向着巷子深处的黑暗中走去。

暗色的天空沉闷得就像是要坠落下来,森渔独自行走在街上,道路两旁都已经亮起了灯,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偶尔有撑着伞的人神色匆匆地从身侧掠过,他们看不到森渔身上泛起的荧光,更不会理会一只在深夜街头徘徊染着夜色的猫。

森渔不知道走了多久,斜对面的铁门突然被推开,透出来的光亮惊得她眯了眯眼,瞳孔间也竖成一道细缝,门里推搡着出来几个男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争执着。

“王八蛋,没钱还来赌……”

“我今天手气很好!一定可以赢钱把欠大老板的钱还上的!”

“呸,赶紧滚蛋,老板好心,爷可没工夫跟你扯……”两个大汉骂骂咧咧地将毕承推开,见他又不死心地想要冲进赌坊,心中登时火冒三丈。

“妈的,你还说不听了!是不是要挨揍?”毕承被大汉用力一推,身形不稳向后跌去,摔在淌着水的街面上溅起一片水花,惊碎了那一片光亮的投影,那个大汉提起他的领子抡拳就要砸上他的脸,他急忙挥臂护住头颅,嘴里连连慌乱地喊:“别打别打,我走我走我走!”

那大汉闻言,似是不甘,将他一把推到泥泞里,偏头啐了一口:“贱坯子,非他妈要老子动手!”

大汉顿了一下,凶神恶煞地说道:“赶紧滚。”

毕承被他吓得向后一缩,抬头再看时那两个大汉已经进了赌坊,铁门“哐”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

森渔嘲笑地看着不远处的毕承,他晃悠着支起瘦骨嶙峋的身体,冲着紧闭的铁门挥动着拳头作势要砸门,嘴里还恶狠狠地嚷嚷着:“吓我,我是被吓大的?我赢钱的时候还没你们呢……”

森渔一向是看不起这种人的,这种无用的人在世界上像孤魂野鬼一样固执地徘徊却又毫无目的。

森渔睨着不远处那个毫不在意一身污迹的邋遢男人,正在嘟囔着什么无用的话向这边走来,森渔正转身想要离开,就听见身后一道惊疑的声音:“咦,这是什么?”

森渔惊愕地回头,不确定地看向毕承,身上包裹着淡淡莹白色光芒,暗淡的光线下眼睛散发着诡异的绿色。

“你有什么愿望?”森渔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神经质的人类,听到声音后左右寻找的蠢样,在心中翻了个大白眼。

“愿望?”毕承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笑话,脸上满是戏谑,“老子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赌,最大的愿望自然是赢钱!”

“你想赢多少?”

“你有办法让我赢钱?”毕承心中有些不敢置信,怀疑地盯着眼前的黑猫。

“你想赢多少?”森渔有些不耐烦,又重复说了一遍。

“五万!”毕承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试探地说了一个数字,森渔刚要接话,毕承却又像是猛地想到什么急忙改口,“十万……不不不,十五万!”

贪心的人类……

森渔心中有一些烦躁,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不为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圆愿。

其实九尾猫是可以拒绝有缘人的,但是这样的做法对九尾猫百害而无一利,极损修为。森渔想了想,好不容易修出八尾,可不能因为一个无耻的人类败坏了。

“我不能直接给你钱,但是你之后几天运气会很好,直到你赢够十万。”说完,原本包覆在森渔身上的荧光向着其中一条尾巴上汇集,尾巴逐渐消失成一团白色的光点,晃悠悠地飘向毕承,这说明这个愿望是可以实现的。

森渔感受着从尾部传来的一阵轻微的刺痛,看着自己的愿灵碰触到毕承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