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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是呀, 风筝。”李蓁蓁不觉有他, 只自顾自说了，“送来我就叫八弟拿出去玩了, 约摸也不知被他给放去哪里了。”
说着，察觉到沈政的止步不前, 不由得回了头，拉他一把：“怎么了？”她问, “是有什么不妥吗？”
沈政面上转笑，上前来与她并肩：“没什么，我们去放花灯吧。”他突兀提议。
李蓁蓁一愣，却还是顺了他：“好啊。”
彼时街上大半的人, 都涌去了前头看烟火, 湖这边, 却是人影寥寥无几。这一回, 李蓁蓁不再只叫沈政写一只花灯，她自己也提了笔, 写上一张, 卷入灯中。
“写了什么？”不知何时, 沈政已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后，探身问道, 给她吓了一跳。
她迅速抱了花灯入怀：“没, 没什么。”她磕磕绊绊地撒着谎，“我们快去给这灯放了吧。”
湖边的青石台阶上，才放走了花灯的女子, 亲自提了一盏玉兔宫灯，与沈政迎面而来。瞅见他俊俏的面庞，羞怯地掩了面，转头与身侧的同伴轻声笑语。
李蓁蓁稍后于沈政，瞧得一清二楚，非但不恼，反而掩嘴偷笑。沈政却是板了一副面孔，只差上书：生人勿近。
待女子走远些，李蓁蓁遂上前，戳了“生人勿近”的沈政，笑：“听见没，夸你貌若潘安呢。”
沈政却拧了眉，一手提了花灯，一手捏了她的手腕到眼前：“你还挺开心？”
“开心啊。”李蓁蓁笑眯眯点头，“为何不开心？她们说你生得好看，自然也就是羡慕于我，得了这么好看的夫君，不是吗？”她反手挑了沈政的下巴，学着那无赖样，调笑道。
沈政哭笑不得，拿下她不安分的手：“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李蓁蓁得意笑：“那可不。”
玩笑归玩笑，花灯还是要好好放的。他二人就在青石板上蹲下，拿了火折子点了灯芯，就往水面上一放，轻轻一推，只看那两只精巧莲花灯，缓缓驶向了湖中央，汇入茫茫灯海里。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望着那些零散花灯，渐行渐远，一时之间，李蓁蓁竟无言。去年此时，她还与兄弟姐妹们一处放了烟火，今时今日，陪伴在她身边的，却是她从未想过，会与自己亲密至此的男人。
“想什么呢？”见她怔怔，沈政已猜到些许，却依旧揉了她的脑袋，轻轻笑问。
“没什么。”她自然要这么答了。
“花灯也放了，我们该回去了吧。”她提议。
“这就想着要回去了？”沈政替她敛好斗篷，“才不是还说，没玩够吗？”
她抬了下巴，胡说八道：“我就是善变呀！”
沈政噗哧笑出了声，这可真是叫他无法反驳。
“不许笑！”她义正言辞，“我想回玉阳殿。”
“好，”他自然依她，“我们回玉阳殿。”
玉阳殿灯火通明，饶是满宫的灯火，也亮不过上元的月光。而在玉阳殿，绝佳赏月处，却还是屋脊之上。
“冷不冷？”盖严实了她身前的大红斗篷，沈政垂首看了怀里的人，问道。
李蓁蓁摇头，白玉似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我不冷，”她从斗篷下抽出一只手来，举高指尖酒杯，“有酒取暖呢。”她乐道。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她送了酒杯去沈政嘴边，“天欲雪，喝一杯少一杯，你快多喝点儿吧，不然回头给八弟他们喝光了，你可不要跟我哭啊。”
这口吻，妥妥地是醉了。这个女人，酒量不怎么样，还倒挺爱喝。沈政饮下那杯送到嘴边的酒，想。
“好！”见他一口气喝干，李蓁蓁很是满意，鼓起了掌。
“那么……”鼓掌过后，她蓦地凑到了沈政的眼前来，一双秀美的眼睛，死死盯了他。
“既然都已经喝了我的酒，现在我问你一句话，你可要老实告诉我。”她笑眯眯道，伸手捏了他的脸。
沈政双手揽了她的背，怕她滑落，只能任由她揉捏了自己：“问什么话？”
李蓁蓁哼声一笑：“你写了什么？”
沈政一时反应不及：“写了什么？”
李蓁蓁却急了，抓了他的衣襟：“是我先问你的，你都写了些什么？”
瞧她急红了脸，沈政却突然来了兴致，俯身至她面前，坏笑道：“明明就是我先问你的，怎么你还反过来了呢？”
许是被酒弄乱了脑子，李蓁蓁明显一怔：“是，是吗？”她皱眉，试图回忆。
沈政堂而皇之地诓她：“是啊，就是我先问你的。”他理所当然地点头。
李蓁蓁疑惑地哼了一声，拧眉细思，脑子里却似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