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丫鬟一个激灵，忙道:“我们一直监视那几位小姐，她们倒没说什么，只是下面的丫鬟都在说嘴。”
想到那些丫鬟看她们这面的鄙夷不屑，心里也十分难受，她们都是奴才，能当主子什么家，她们也都对小姐的行为感到羞愧。
丫鬟小心的偷看福女一眼，见她皱着眉盯着她看，不敢再怠慢，“她们说小姐不知廉耻，比那些戏子还不如。就算青楼女子还知道要些脸面，没有小姐这么放荡不堪，简直是丢国朝的脸。”
“呸。”福女一脸怒气，“她们知道什么?不过是个奴才，也敢如此说我。她们小姐不过是有个好爹娘，有个好家世罢了。如果让她们像我一样一清二白，她们都得去要饭。若不是为了与她们一较高低，我何必为了封赏这么拼命。”
“那些贱民一脸猥琐，让人看了都想吐。”福女愤愤不平，满腹委屈。“还有包厢里那些人，眼神赤裸裸，连个嫖客都不如。你当我愿意看他们，还不是为了那点捐献。”
“等我找到机会，等我有了品级，她们一个个都得像我低头。”她嘴边带着一丝笑意，“到时我要好好看看，她们是否还像今天一样高高在上。一个不满意就可以给我脸色，这些天一个个都躲着我，像见了瘟疫似的。去了还找各种借口不见，她们以为我真的没她们不行吗？”
她也有些后悔展示才艺，当时听到这事她还很高兴，既能募捐又能让她在人前过一把瘾。有多久没在人前唱歌跳舞了，她真的很怀念那种放纵的感觉。
以前是无奈被生活所迫，被人随意呼喝，面对种种屈辱，还要强颜欢笑，只为了生存。后来就彻底放纵，甚至麻醉自己，把脸面踩在脚下，要那玩意儿没用，当不了吃喝玩乐，过不上显赫生活。
来到这里，又是讲究礼仪廉耻的时代，跟以前的生活天差地别。好在她有倚仗，从饿肚子到现在享受生活，受人敬仰又混进京都，连皇上都对她赞誉有加。
比前世不知好了多少倍，若不是看着那些权贵之家小姐高高在上，让她嫉妒羡慕，她也不用掩饰本性，步步为营相求品级封赏，与她们站在同一个高度。
她也郁闷也憋屈，现在有她放纵发泄的机会，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怎么会拒绝。却没想到，这些权贵家的少爷小姐，纷纷反对甚至拒不参加。
最可恨的是打起退堂鼓，不肯压着县太爷强迫募捐。她生气也想发泄，更想着她前世是在社会的最底层，被人耍笑玩乐 。而现在却是高高在上，只比这些贵女差点家世，但在这些平民眼里却是天，需要敬仰畏惧的存在。她现在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取笑她，拿她戏耍玩乐。
基于这一点，她在众人反对下，自己独自募捐表演才艺。一是想风光一把，享受前世没有的待遇，想象着受人吹捧的明星范。
二是让这些贵女少爷看看，没她们自己也能募捐，不要以为自己多重要。至于募捐一事，其实并不在她眼里，只是她的登天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她满心以为，她与此世不同的才艺，她特殊的歌舞会引起共鸣，却没想到反其道而行。她越卖力这些高门子弟越不赞同，那些娇小姐越离她越远，甚至都隐隐有些微辞。
“唉。”长叹一声，“罢了，再有两日就结束，到时再想办法与她们恢复关系吧。”她现在还没达成目的，还不能与她们彻底翻脸，只能委曲求全。
只是她没想到，两日之后的事发生的那么措手不及，那一刻的羞辱终于让她慌张，不再自信满满。也彻底堵上了她与权贵之家的交往，成了丧家之犬一蹶不振。
“真是气死了。”在福女思绪漫天，怨恨不平的时候。在这些权贵少爷的住处，那些小姐又来打探今天福女的表演，想看看她是否改过，是否还一意孤行。
郡主脸色臭臭，“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别人都私底下说她出身贫贱上不了台面，不知礼仪言行有失德行亏欠，我们还帮她反驳，不能以出身评论一个人，力捧她抬举她处处给她做脸。”
“算了，这些都别说了。”孙文劝导:“道不同不相为谋，此事结束后我们就返京，我是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就是。”周云霆无精打采道:“当初我爹就不让我来，是我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还以为募捐好了，回去我爹不能罚我，现在看来打一顿是少不了了。”
“呵呵。”张青舒笑道:“怪不得你在杨三面前像孙子似的，是不是怕他告状，你爹越发不能饶了你?”
“呸。”周云霆瞪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见了杨三笑得跟朵花儿一样，一口一个三哥，叫得人牙都酸。”
“好了，好了。”孙文怕他们吵起来，忙警告他们，“现在已经够丢人了，你们就消停些吧。还有两日就结束，告诉下面提前打点行装，完事即刻就走。”
“那福女呢？她要是不走怎么办？”一个小姐问:“她要是想继续募捐，不肯回京都，我们要把她丢下吗？”
“嘿嘿。”张青舒一笑，“如果她能像表演才艺这么坚决，一定要进行到底，甚至不顾一切，彻底抛开颜面不要，我倒是佩服她。无论以后谁说她什么，我决计不会说她一个字，更不会有一星半点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