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把酒瓶子摔在地上，碎了满地的玻璃渣。
破的是他美好的幻想，是他欣喜计划好的一切，不光是不能让蔚空重新说话，还有曾经的所有。
“小时候淘气，害得家里赔了一年的粮食…高中意气用事就外出打工了…不好好干活，失了好几次业……知道吗，老爷子他是因为没有医药费而死的，因为我而死的……”滑清说过他的过去，那是旁观者的视野，封闭不与外界联系。
蔚空没想过竟然有这样的过往，一定很自责吧，连自己爱的人都没法留住。
其实他和她是一样的，都是亲眼看着在乎的一切分崩离析。
感同身受，所以叶犷在蔚空发疯的时候，选择了忍耐，因为他也曾经这样过。
蔚空听着他断断续续的牢骚，不停的说，不停的说，耳朵都磨了茧子。
“啪”破碎声吸引了叶犷，他看着蔚空。
她说，“我和你一样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才会被抛弃，什么都不会才挽救不了罗院长的生命，什么都不会才挽留不了孩子们。
蔚空捡起地上残碎的玻璃渣，在叶犷手上狠狠地划了一道，是她曾经咬的地方。
叶犷捂着流血的伤口，然后，和在医院那时一样，蔚空指着他，“你欠我的还完了。
”滑清家。
“天！这是怎么弄的！你们去打架了？”蔚空支支吾吾，两手相互揉搓着。
她那时喝了酒，冲动了，去医院包扎时才发现自己割了这么深的伤口。
当事人也没回答，他自顾自的吸烟，好像除了烟，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了。
滑清叹了气，这两人都不是好开口的主儿。
罢了罢了，她也没精力去深管他们的事，她刚刚又接到了一份工作，最近真是忙到头都炸了。
“你们自己玩吧！”滑清揉揉她那波浪卷头发，转身走向书房。
叶犷也不是想吸烟，他只是不懂要如何面对蔚空，他那时也喝多了，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话。
若不是她割的那一下，估计他现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蔚空看着他背过去吸烟的背影，犹豫了，从双肩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啊——”她拍拍他的肩，“你拿银行卡干嘛？”她的卡里能有多少钱？有一千吗？“我把欠你的还你。
”蔚空还记得她欠林丝雨大把大把的钱，但她不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医院说的还完了，是没经过大脑思考说的话，是为了发泻而逞的口舌之快。
叶犷愣愣的接过，想着她那么傻，他也不缺钱，等以后悄悄塞到她的包里就行了。
“哦，那我们算是两清了吧。
”蔚空用力的点头。
回修理厂，路过ATM取款机，叶犷查看了那张银行卡里的钱数。
“我去！”这妮子啥时候这么有钱了。
镇定了，他想起她把孤儿院卖了这件事。
还真是什么都能割舍啊，那要是她欠他几个亿，她是不是要把自己卖了还给他。
再说，这些钱，也不是他的。
林丝雨……不得不，不得不再次提起这个名字。
是爱过的，所以会留有一席之地的。
他自作主张，把这钱汇到了林丝雨账户里。
她欠的，其实是她的，而他，也不想再欠她的了。
钱汇过去，他和她就真的两清了。
他们的两清，是再无交集。
“三儿，怎么不开灯！”顺嘴了，他忘了毛三走了，因为他走的。
唉。
仅仅是为了生活，怎么就那么难，简单的事情非要掺杂些爱啊恨啊。
人情世故这玩意儿，真烦人。
冷清的屋子，尽管毛三在时也不怎么说话，可至少有一些温度。
叶犷躺在床上，发挥他的厚脸皮，给毛三发了一条短信。
自从毛三走了之后，修理厂的人更加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了。
呵，这些人。
闭上眼睛，反正这里他也不想再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