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封越手里拿着那枚鬼面獠牙的面具，居高临下地瞧着朝黎。
他一副淡漠的模样，像是杀伐果断的天神垂眼俯视众生ton苦，哪管下界杀声震天，滚烫re血溅到薄凉的眉尖颧骨上。
朝黎的眼陡然睁big，直直看着他的脸：
“你是……云螭？”
“不对，父龙云螭在七十万年前就已经身殒……”他心中慌乱，手指攥紧衣摆又松开，“你到底是谁？！”
封越漫不经心道，“云螭，是本座在尘世的名讳。”
朝黎猛一抬头，脸上的血s由苍白至绯红，又转回惨白，哑着嗓子道：“当年烛龙之战，十方帝君分明已经将父龙斩杀……”
封越摆弄着手中的面具，笑道：“生死为鬼，鬼死为聻。”
朝黎又把求证似的目光转向裴符生，希望他可以摇摇头，说封越在唬人。
可是裴符生根本没注意到朝黎。他一直定定望着封越，剔透的眸子晦暗不明。
朝黎身子晃了晃，zuang在小几上。
封越坐到裴符生身边，端起婢女方才新呈上来的牛ru，漫声道：“七十万年前，本座曾掉了一片逆鳞，落在归墟。”
他把目光转向朝黎：“明白本座什么意思吗？”
朝黎瞳s散乱，全然不是平素的冷静自持：“你不能……你不能……”
“本座记得，你是北海龙君在归墟捡来的一颗蛋。”封越慢条斯理，却仿佛将利刃悬在了朝黎头顶，“你很通透，本座毋需把话点明。”
逆鳞坠落在归墟，朝黎又是归墟无端长出来的龙蛋。
加上他与封越六成相似的容貌，如出一辙的血脉，稍加思虑，便能猜到，朝黎就是那枚化了形的逆鳞。
朝黎高傲这些年，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枚龙鳞的化身，神s立刻灰败了。
封越却是毫不在意，他眯起眼，道：
“你好得很，三万年前做了不少混账事，自己去九重天请罪吧。”
“……是。”半晌，朝黎深深伏拜下去，“谢鬼尊冕下成全。”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yu走，裴符生忽然道：“慢着。”
朝黎回过头，裴符生脸s雪白，声音却还算稳定：“本座记得，你既堕魔，那颗龙内丹便废用了。”
朝黎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是。师……帝君冕下要用？”
裴符生抿起cun：“en。”
不要说内丹，就算裴符生要他自断灵根，朝黎都会答应的。他催动内力，一枚流光四溢的金s珠子出现在他掌心。
裴符生道：“多谢。”
朝黎苦涩一笑：“冕下太客气了。”
待人走了，裴符生冷着脸，将内丹推到封越面前：“你用的上。”
与朝黎堕魔不同，封越虽是鬼族，但元神却仍是龙灵。tun噬内丹算是极佳的补备，尤其是朝黎的内丹又与他同根，可以算是事半功倍。
封越却未接，而是抬头望着裴符生，笑道：“这是怎么了？”
“你要应劫了。”裴符生垂下眼，晃着杯盏中的牛ru，“是不是？”
封越一阵莫名的心虚，掩饰般“en？”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