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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恩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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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管家从来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厉千崇,吓得面无人色,连应诺都语无伦次,跌跌撞撞跑出院子,声音里不觉都带上一丝哭腔,大声招呼院外的小厮,“都去给我找纸,找不回来,都得死!”

一声闷雷当空劈下,空气中潮湿的泥土味道越发浓。厉千崇坐在原地,闭着眼睛努力想平复心绪,然而无论他如何做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死死握紧双拳来压制不由自主的颤抖。

“找到了!找到了!”不一会儿,齐管家捧着纸,一路高呼着跑到厉千崇面前。厉千崇蓦然睁开眼睛,一把夺过那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确定那就是自己要的东西,这才连同匣盒一起收好。

“去九黎楼!”

……

黑云压城,天空阴的几乎下一秒就要滴出水来。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这两日进出长平城的人明显少了,守城的士兵懒洋洋的检验着零星来往的人,只盼着快一些到轮值换岗的时间,早早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士兵见怪不怪。长平城内是非多,这种天气还着急赶路的人他也见过不少了,不紧不慢往城楼挪了几步,气定神闲将手里的长枪往前一拦。关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十万火急,来了这京城谁都得下马接受检验。

片刻之后,远处的两匹马已经到了城门前不远处,谁知马上的人丝毫不见收势,反而越来越快,转眼间就到了面前,先后一提马缰,两匹马儿就地一个腾空,几乎同时从侍卫头顶一左一右飞驰而过。

那侍卫再是爱岗敬业牛气冲天也不敢当真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下意识扔了长枪抱头蹲下,就这样一瞬间的功夫,那两个人已经毫不客气冲进长平城内好长一段距离了。

侍卫气得跳脚大骂:“赶着投胎还是你亲娘老子……”一个三寸大小金灿灿的圆牌当空抛了过来,掉在地上打了个转儿,不偏不倚正好滚到他脚边,硬生生将他最后“下葬”两个字堵在喉咙里。

侍卫将圆牌捡起来一看,脸色忽而变得煞白,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双手合十拜天拜地,几乎将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幸好最后那两个字没说出来,不然可能自己连今天晚上的月亮长什么样子都看不到了。

“雁寻,你就这么把你的腰牌给个不认识的人了?”申璎在后面疾呼。圆牌被打磨成个铜钱的模样,自中洲开朝以来只有每一代的皇商才有资格佩戴。虽为最底下的商,但因着沾了个“皇”字,一样有着强大的权势。

雁寻停下马,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样,忧心忡忡看了看天色,咕哝一句:“要变天了,希望千帆带了伞。”

话音刚落,一个闷雷当空劈下。雁寻蓦然握紧马缰,转头对申璎道:“璎,赛马你赢了,去雁宅等我,我去去便回。”

申璎也不傻,自然之道他是想把自己支开,这几日她大约也猜出个大概,现在终于找到机会问:“你说老实话,是不是千帆哥哥出什么事了。”

雁寻点点头。

“那我跟你一起去!”申璎毫不犹豫说。

雁寻制止:“我现在还不确定,贸然前往反而对千帆不好。听话,你先去雁宅,倘若有事,定然不会落下你。”

申璎深深看了她一眼,一个多余的字都不再说,打马飞驰而去。

她前脚刚走,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雁寻额头上。雁寻抬头望天,第二滴,第三滴,雨滴越发激烈,转眼间便成了瓢泼大雨。雁寻狠狠一抽马屁股,心里不断祈祷:“厉千帆,希望你能长点脑子!”

灯火如豆,窗外风雨飘摇,巨大的雨滴连成一片白色的水幕,携裹着狂风砸在地上,飞溅开大片的水花。

这雨来的急,下得猛,去得快。不过半个时辰,雨势渐收,大片的潮冷的水汽氤氲弥漫着,入夜之后,冷气越发放肆得往骨子里浸透。

窗扇大开,祈绣默默望着窗外的枯秃的枝丫,如此寒冷的天气,她只着一身单衣,偶尔冷风吹进来扑在她身上,她便不由自主咳嗽几声,咳得背都拱起来,直到最后干呕几下方才能稍微好一些,那小小的身子被包在单薄的衣服中,稍微一动,后背和肩膀处的骨节看起来越发明显。

阿心推门进来,见她这样子,大步流星过去关上窗,规劝道:“夜深了,门主睡吧。”

“哦。”祈绣应了一声,没有动弹。他这才发现她手中正攥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琉璃瓶子,遂恭敬地捧起手说:“门主辛苦了。”

祈绣的眼睫轻轻一颤,犹豫一瞬慢慢将瓶子放在他手上。

阿心收回手,再次确定窗子已经关好,这才说:“属下这便去给楼主复命。”

“不必了。”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祈绣迟钝了一瞬,直到阿心已经被来人允准起身这才笨拙生涩地行了个礼:“见过楼主。”

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除了自己的门内和那座九层高阁,她几乎没去别处,也没见过几次这位楼主。平日里大都是阿心代替她去领命或者复命,是以她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学好,动作不伦不类,说话幼稚可笑,更不懂人情世故和九黎楼中繁荣的规矩。

也幸好这两个人一个懒得管她,一个管不着她,她也乐的安然无事活到现在。

今日却不知吹的哪门子风,楼主竟然亲自到了她这一亩三分地。

朱云久慢条斯理踱着步子走到阿心面前,自然而然将他手里的药瓶拿过来,对着灯火仔细端详了片刻,唇边勾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再回头看到祈绣瘦骨伶仃的模样,那抹笑容又渐渐收敛回去。

“离门主功过相抵,往后还是好自为之吧。”

祈绣不懂什么叫做好自为之,不过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你随我来。”朱云久拿到东西不欲多留,对着一边的阿心吩咐一句便径直离开。

两人走后,房间里一瞬间恢复了寂静。祈绣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她在楼中待了这几年,只知道这里的人似乎以杀人为生,除了最近这一次,楼主平日里只让她配过各种各样的药,从未让她真正出去杀人。

从小没有人教她,她原本对生死之事看的比常人要淡然许多,直到亲生经历,眼看着厉千帆曾经奄奄一息,眼看着他在第戎西南大山身陷囹圄险些丧命,她才知道身边的人死去原来是一件那么可怕的事情。

九黎楼的杀手几乎是从小被血泡大的,她以为自己是个例外,毕竟楼主没有让她与别人一样真刀真枪的要人性命。可现在想想,那些她曾经配过的毒药哪里去了呢?

祈绣看着自己的手心,胸口一阵阵发闷。

当初师傅教给自己毒术的前提,是不能随意害人,厉千帆最讨厌她不分青红皂白对人下毒,遑论要人性命。这两个人,她竟都辜负了……

眼眶蓦地变得潮湿,泪眼模糊中,她竟看到一个魂牵梦萦的身影。

祈绣愣了几秒,仿佛不敢相信似的揉揉眼睛,再看看,那身影还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这个人变了很多,那双眼睛里不再充斥着飞扬明艳的光彩,他的身上看不到骄傲洒脱的活力,从前的他,像是黑暗中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而此刻,他却如融进黑暗中的一滴墨,寂寥又低迷。

“千帆……”祈绣喃喃,猛的冲过去扑进他的怀中,也不管他是否愿意,使劲包住他,力气大到几乎将他的肋骨勒断。

“我好想你,千帆。”一句话,六个字,道尽酸楚。

真正让人不舍的不是第一次分别,而是重逢后的再一次分别,因为尝过思念的苦楚,知道那是各种滋味。祈绣贪婪的将自己埋在他的怀中,只觉得冷寂了两个月的心终于重新苏醒过来,既激动又惶恐,生怕他下一秒就要离开。

厉千帆一动不动任由胸前的衣裳很快被湿透,灼热之后变得冰凉。当初她说着那样冷硬无情的话,宛如尖锐的冰刀,穿肠的毒药,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日日夜夜一遍一遍啃噬摔打着他的心,嘲讽着他的一往情深不过是自作多情,如今,又何必做出这副模样?

可纵然如此,当她扑过来的时候,他还是心软了。这个人,一定没有吃好睡好,脸色白的像鬼,身体弱的像纸,单薄的几乎一把就能握过来。

厉千帆眼眶酸涩,拳头一点点收紧,隐忍着心中的矛盾,呼吸不觉带上几分颤抖,面色却越发沉淡。

上一次与她这样抱着还是在海棠林中,她贪看日出,没有穿鞋袜就跑出来,看到他从山下买着早点回来,远远地就赤脚朝他跑来,一下子扑进自己怀里。

——千帆的怀抱真暖和!

那时她这样说。

——以后,这个怀抱,这双臂膀,这手,这心,还有厉千帆这个人和余生几十载,都是阿绣的。

他弯下身子,俯在她耳边如是说。

现在想起来,那些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过了许久,厉千帆终于缓缓松开拳头,双手扶住她的胳膊,不容反抗地将她推离自己的身边,淡淡说:“离门主,望自重。”

他素来能用最简单的话去刺痛一个人的心。

祈绣仿佛被闷雷劈过一样,惨白着脸僵硬地站在原地,无措地慢慢收回双手,一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失去光彩。

两个人这样面对面站着,半晌后厉千帆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日你走之前说了什么?”

祈绣垂下眼睛,轻轻点点头。那些话,她可能到死也忘不掉。

“我是说,最后那一句。”

祈绣豁然睁大眼睛,抬头望向他。

厉千帆上前一步,弯下身子不闪不避直直盯着她,“你人走远了,声音我听不到。可口型,我看到了。”

对面地人气息近在眼前,那种压迫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祈绣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低下脑袋再也不敢同他对视,讷讷说:“我忘记了。你来这里……还有别的事情吗?”

厉千帆不觉冷笑,方才还说记得,这这么快就忘了。

“忘记了?呵……那就将你记得的话再重复一遍。”

“怎么不说话?那日的话,厉某每一个字都记忆犹新,要不要我说一句,离门主跟着我说一句,嗯?”厉千帆每说完一句都往前靠近一点,说到最后一句,他几乎与祈绣贴在一起,身上凌厉的气息牢牢挟裹住祈绣,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我……不……喜欢你。”祈绣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忽然抬起头直勾勾望着他,一字一句说的平静但又斩钉截铁,“厉千帆,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这里是九黎楼,外人不可以随意进出。以后……你也不要再来了。这样说,你满意了吗?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的眼睛空洞得像一口枯井,整个人像是被硬生生拔去灵魂一般,没有情感和思想,机械地从喉咙里吐出每一个字。

厉千帆紧紧盯着她,唇角轻轻向上一扯。伴随着这一抹笑容,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间浮现出狼一样锐利激凌的目光。他整个人仿佛都活过来,但再也不复以往那样的飞扬坦荡,反而浑身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让人慌怕。若非亲眼所见,祈绣几乎不敢相信这竟是她认识的厉千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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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厉千帆在她耳边慢语轻声,每一个字都带着无限坚实的力量:“阿绣,你是我的软肋。但,也是我的盔甲。你信我,我定然会活着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