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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错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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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管家给厉千崇推开门,只见朱云久正失魂落魄跪在地上,眼睛直勾勾望着面对着里间紧闭的门,身子颤颤巍巍,豆大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悄无声息落在地上。她的裙摆,已经湿了一大片。

厉千崇本来要去弃九阁找她,听说她在这里便匆匆赶来,谁知一推门就见了这样诡异的一幕,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楼主,竟然在一个门主的房间里跪着哭,整个人傻了一样,无论谁去叫都没有反应。

“娘?”厉千崇从旁边轻轻叫她一声,见没有反应,便伸出手去拽拽她的袖子,“娘?你怎么了?”

朱云久呆呆望向来人,见到是他,蓦地扑进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像个无助小孩子一样死死拽着他的衣服,“怎么办崇儿,我杀了厉千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的……”

厉千崇疑惑,一边将她扶起来一边问:“谁不会原谅您?”

她张皇失措地撕扯着他的衣裳,仿佛要将其撕碎一样,一边撕一边哭道:“阿离,我的女儿……”朱云久哭的心肠寸断,“我找了她十几年,没想到她一直在我身边!我……让她杀人,我拿她当工具,我还杀了历千帆!可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崇儿,娘该怎么办?娘该怎么办……”

厉千崇听得云里雾里,只好先开解道:“杀历千帆是崇儿的主意,娘别着急,慢慢说,让崇儿帮着娘想想办法。”

可朱云久只顾着自己哭的死去活来,一个劲儿重复着:“她恨我,我杀了历千帆,她不会原谅我了!”

“娘……”

厉千崇还想说点什么,这时里间的门打开,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他们面前。来人望了朱云久几秒,最后轻叹一声,“还是我来说吧。”

“你是……”乍一看到这张脸,厉千崇不由怔了怔,脸上随之多出几分试探和防备。

那人走到朱云久身边,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说:“我叫巫青鸿,是你娘的……故交。”他将自己与朱云久的关系含糊一带而过,顿了顿才接着说:“房间里的人,是九黎楼五门主之一,长离门主。她是阿九的女儿,也是你的姐姐。”

“姐、我姐姐?”最后的这几个字虽然轻描淡写,却是厉千崇这十几年来听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句话,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却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也是九黎楼的人。可九黎楼的人,怎么会因为厉千帆的死而恨娘呢?

“事情还要从阿久年轻的时候说起。”

二十年前,朱云久小时候被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程云逸收养,作为他的关门弟子,修得一身精妙的武功。后来程云逸病逝,云上宫大乱,他的五位关门弟子争夺云上宫宫主之位,朱云久趁乱逃出。无论最后谁赢,新任宫主自然更需要的是自己的部下,而不是一众终于已逝宫主的部下。是以直至新宫主上位,修书一封,将她逐出宫门。朱云久早就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如此便隐居世外,嫁人生女,生下的,便是厉千崇的姐姐——祈绣。

朱云久当初受程云逸之命,手下握着不少的人命。没了云上宫做后盾,仇家一个个寻上门来。朱云久不堪其扰,更不忍心拖累丈夫和女儿,生下祈绣不久就独自离开。那时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还带着身孕。后来辗转到了北疆一带。彼时厉侯正平定北疆,朱云久为了保命,男扮女装混入厉侯的大营,她会功夫,提枪上马杀敌根本不在话下。后来战事平定,朱云久也阴差阳错得就成了厉侯的夫人。至于腹中那个孩子,朱云久并没有隐瞒,毕竟这样的事情,瞒也瞒不住的。

不过她却也未对厉侯讲了全部的真话,譬如这孩子的父亲有名有姓,也并没有暴毙。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厉侯竟不在乎朱云久怀着身孕,硬是将其迎娶入府,对后来的厉千崇,也疼爱如亲生。

“你娘生下你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我人在外面,只能通过书信往来为她开药,叮嘱她一些事情。文丞相与厉侯不睦已久,关于他当初如何陷害厉侯的,想必你比我清楚。你娘的这些书信后来被搜出来,被文丞相加以描摹改造,成了厉侯指使她通敌叛国的证据。”

“事发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你娘被挑断全身一百二十八处筋脉,灌了毒药扔进乱葬岗。..当时我已经赶到中洲,将她救下。她听说厉府的结局,不甘心就这样不人不鬼的荒废一生,一步一步血泪交加创下九黎楼,一为寻找女儿,二为查清当年真相,报仇雪恨。”

巫青鸿叹息一声,“只可惜造化弄人,找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原来如此,厉千崇慢慢消化着这些消息,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抬眼直直望向巫青鸿,“你应当不仅仅只是娘的故交吧?”若是单纯的故交,岂会对娘的过去,和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巫青鸿瞳仁瑟缩一下,欲言又止。

朱云久摇摇头,低声道:“算了,青鸿,便告诉他吧。”

巫青鸿犹豫片刻,终于缓缓说:“你猜的不错。我与她,不仅仅只是故交,我还是你姐姐的生父。”顿了顿,他望着厉千崇,“也是你的生父。”

厉千崇呼吸一滞,这个身份,与自己猜测的差不许多。

巫青鸿望着对面那张酷似自己的脸,似乎这样的答案也没能在那张脸上搅动出太大的涟漪。殊不知厉千崇生来便只唤厉侯一声父亲,虽然后来父子之间生了嫌隙,在他心中,却也从没有否定过这个父亲的存在。

他扫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屋门,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忍和遗憾,说:“我本为第戎人,族中铁训,不准与外姓女子结合。我当初到中洲本就坏了规矩,与你娘有了你们后更是犯了族中大忌。我死可以,但我的孩子不能死。族长找到我之前我将她带到长平城,暗中把她托付给一个可靠的农户。为了不让她被发现,我只给她取了名。后来假死逃脱,谁知那农户没多久也重病不治而亡。我避过风头隐姓埋名,过了几年才重新回去找她。那时一来怕暴露身份,而来也怕她难以接受,便以师徒相称。直到你娘出事,我若去救她,免不了要暴露身份,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好故技重施,绝了她的念想。”

“这些年你娘身子渐渐康复,九黎楼也站稳脚跟,我们有更多的精力和人手去找她。谁知找来找去,她竟然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巫青鸿语气里带着些许讽刺,可更多的是后悔。若是当初能多嘴问一句她的名字,或者让无忆去查一查她的身份,现如今,恐怕也不会有这些事端。

早就知道楼内有个一等的制毒高手,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后面的话厉千崇几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巫青鸿与姐姐事情他并不太关心,他是不是自己生父也无所谓,反正素来没有交集,也没有感情可谈。此时此刻,他更在乎娘亲泣血垂泪,听完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转而安慰朱云久道:“是我拜托娘杀了厉千帆的,她便是恨,也当是要恨我,与娘无关。”

朱云久颓然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低声喃喃:“不,绣儿不会原谅我的,不会的……”

她叫姐姐什么?绣儿?厉千崇的身子重重一颤,脸上登时褪去血色,思索许久才缓和些许,恍然大悟。

便是说……便是说,他的姐姐,是祈绣?!

——你要找的女儿,是不是左边小腿正中间有一个半红半青的原形胎记?倘若是,那你的女儿就在你面前。

厉千帆将她叫到一边,如是说。

后来祈绣昏倒,被巫青鸿带回来,她第一时间去看她的左边小腿,当那个一模一样的胎记砸入眼睛时,朱云久腿一软,险些晕倒。

房间里传来一声闷响,朱云久心头猛地一个激灵,一把推开巫青鸿,跌跌撞撞朝着房间里跑去,推开门只见祈绣整个人躺在地上,满脸两行殷红的血泪自眼角流下,看着令人心惊胆战。

朱云久大惊失色,双腿一软便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随后赶来的巫青鸿见状赶忙将现给她嘴里填上一粒药丸,随后将祈绣抱到床上去,悉心查验起来。

满屋子里,只有厉千崇,看着朱云久哭得撕心裂肺,看着巫青鸿心疼之色溢于言表,看着那个满脸血泪的姑娘,无动于衷。直到那边收拾停当,他才一言不发出去。

头顶冷月幽暗,宛如天神投放在人间的一颗眼睛,冷冷注视着一切。

厉千崇与那只“眼睛”对望,觉得既讽刺,又可笑。

他一心想让厉千帆不得好死,现在心愿已成,却拖进去一个祈绣。就算他能狠下心熟视无睹,可祈绣又被朱云久放在心尖上,朱云久又在自己的心尖上。

这条绳子绕来绕去,套住的还是自己的脖颈。

“世间有轮回,苍天绕过谁。哈哈哈哈!”厉千崇对着那方冷月凄凄笑起来。

枯树的枝干上时不时落下一滴冰凉的水,“滴答”一声落到地上的水洼里。昏黄的烛光碎裂在弥漫的寒雾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在凄迷的冷夜中。

“酒太凉了。”身后淡漠的声音似乎比空气还要冷,离奕看着厉千崇身边东倒西歪的四个空酒坛,将他手里正抱着的一坛酒拿过来放到一旁。

厉千崇眯着眼睛上下左右打量她一圈,“这么快就能站起来了?”

“你的那些伤药好用。”

“离门的药,万金难求一颗,岂能无用?”厉千崇冷笑一声,视线重新落回石桌上的匣子里,随手拿出来一个东西,是一片枯黄的树叶。

“你知不知道这个是怎么来的?”见离奕不说话,他自顾自说:“真羡慕地上的叶子,可以躺在地上从早睡到晚。不像我,一大早就被爹和哥哥叫起来去练武。”

这里厉千帆四岁的时候写的。

他把手里的叶子放到一边,从匣子里扒拉几下,又拿出来一只木雕的鸟儿,“兄长陪爹出去上香,路过大云寺给我带回来的。他虽然早晨又教训我,可看在这只鸟的面子上,我还是不和他计较了。”

这是厉千帆五岁的时候写的。

他接连拿出许多看起来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每一个都能说出对应的手记内容,转眼间石桌已经被他摆满了半张,这回是一只镀金的酒盅。

厉千崇的面色忽然暗了下来。

——九娘被爹赶出府了。我和兄长都是没娘的孩子了。我已经没了一次娘了,可兄长是第一回。为了给九娘求情,还被爹打断腿。我去祠堂看他,他听说九娘的下场,已经绝食三天了,说要随娘一起走,怎么劝都没用。我当机立断说是我撺掇爹给九娘的灌得毒酒,还故意在他面前跑来跑去,说他以后是个瘸子,只能看我骑马练武,再也追不上我了。兄长素来自尊自强,一定见不得我比他好。只是……为了九娘,他兴许会误会我了。没关系,反正我们是兄弟,等他的腿好了,我再告诉他真相。

——我把雁寻打了。九娘离开后,府里传出好多风言风语,说兄长不是爹的亲生儿子。雁寻这个死小子也跟着学舌。兄长怎么能不是爹的儿子,都叫了这么多年的爹了。再说了,就算他真的不是,只要他是我兄长就行。

——终于找到兄长了。好在爹留了一手,给兄长喝了假死的酒。不过乱葬岗的尸毒传到兄长腿上了,大夫说只能把双腿截去保命。我问大夫能不能把我的腿换给他,大夫说我是疯子。

——兄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们要相依为命的。外面那些人一定想不到我们睡在地底下。我得出去赚钱养活兄长,也得想办法为爹平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