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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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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救

1.

空气中,是春雨润泽后留下的清爽气息,月亮也随着黑色云层的迁徙而散发出白色的冷光,虽然没有星星的点缀,但是明媚的月色下一切都显得温柔。

在这片令人迷醉的夜色里,罪恶也在这片宁静中悄然滋生。

空荡荡的小巷里破败丛生,偶尔有流浪动物蹿过的身影,街道上的店铺也都是门户紧闭,一家不起眼的杂货铺门缝下却透出一丝光芒。

昏黄的灯泡上满是尘垢,有蚊虫鼓动着翅膀徘徊在吊灯周围,房间里陈设着几张简陋的铁桌锈迹斑斑,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屋里人的热情,袅袅的烟雾升起汇聚在天花板上,显得整个房间乌烟瘴气,烟味、酒精味、人身上散发着的汗臭味和铜臭味混杂在一起,让整个场所弥漫着一种奢靡的腐朽味道。

“赶紧开牌亮点子,磨磨叽叽就能赢了?”牌桌前坐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他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好赌,叼着烟不耐烦地催促,烟灰随着他拍桌的动作抖落在通红的纸币上。

“催什么催,让你有点心理准备,一会儿怕是输得连裤衩都不剩咯。”话里有着志在必得的幸灾乐祸,毕承坐在桌前胜券在握地搓着手,在心中暗自庆幸,没想到那天那只九尾猫说的是真的,这几天他的手气好得不敢置信,几乎是逢赌必赢,早知道那会儿就多要一点,毕承在心里暗自可惜。

“哟,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怎么赢得老子连裤衩都不剩!开!”那人拍着桌子瞪视着毕承。

“瞧好了啊!”毕承说着扬扬自得地将手中的牌甩在桌面上,一对九!

房间里瞬间就炸了,那男人也忍不住破口大骂,毕承笑嘻嘻地将桌面上的钱往自己怀中拢,脸上满是贪婪的喜悦。

男人像是发觉出什么不对劲儿,抓住毕承的胳膊一手将他提了起来,满脸的肉皱在一团恶狠狠地靠近他逼问道:“奶奶的,你小子是不是出千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的人闻言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层层叠叠地将毕承包围起来。

几台液晶电脑将赌场里的混乱尽收进来,段苛坐在电脑前嘴角却渐渐向上,身旁一身西装的男人却有些站不住,上前弯下腰恭敬地低声问道:“段先生,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段苛抬手摸了摸怀中懒洋洋眯着眼的灰猫,又看了眼电脑上混乱的场景,慢悠悠道:“不急。”

张卓看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心中有些发毛,毕承是一周前突然出现在赌场的,赌场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出现离开,张卓一开始也并不在意,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渐渐地他发觉出不对也越看越心惊,这个人运气未免也太好了,让他不得不怀疑,但是说他出千却完全看不出他有出千的手法,无奈之下只能心惊胆战地请来了段苛。

“他赢了多少钱了?”段苛饶有兴致地瞥了眼一旁的张卓。

张卓觉得喉头发紧,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道:“来来回回……将近十万了。”

“十万,呵呵,有意思。”段苛的脸上一直浮现着笑容,笑意却远远没有到达眼底,反而透露出隐隐的凶光,张卓在一旁冷汗直流,眼神直往屏幕上飘去。

赌桌上的情况此时好像已经完全反转过来,那个光头男人将牌丢在桌上,挤着一对小眼恶狠狠地道:“老子就不信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还能出老千!开牌!”

毕承被牌桌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得心也跟着一颤,手中捏着的牌也跟着都落在桌面上。

“他妈的,就知道你小子出老千!”光头男人猛地站起身,揪住毕承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仔一样,“现在老子盯着你你就赢不了了!千了老子这么多钱,玩得开心吗?”

毕承全身都开始僵硬起来,他心中很慌乱,想说出这是自己向九尾猫许愿的原因,但是他私下里又不想被人知晓其中的秘密,于是硬着头皮一咬牙:“我没有出老千!”

“还嘴硬!你看我不把……”光头男人提着他的衣领,看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

“吵什么吵呢!”张卓的喝止声让赌场里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张先生,这贼小子在你的场子出老千,你看怎么办吧?”光头将毕承丢在一边,走到了张卓面前,目光逼人但是心里其实没有多少底气。

“你想怎么办?嗯?”张卓笑眯眯地看着眼前模样凶狠的人,反问着。

“我……”光头心里明白,别看张卓一脸好商量的样子,实际上能做一个赌场管事的人会是什么善茬,不禁有些悻悻别过了头。

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张卓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在他那儿输掉的钱等会儿去楼上领,这人我带走了,段先生想见他。”说着向身后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架起瘫坐在地上的毕承便向后走去。

毕承哆嗦着抬眼望着对面西装革履的两人,张卓恭敬地站在一个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男人身后。

段苛膝间那只灰猫突然跳下来,径直走向战战兢兢的毕承,在他脚边用鼻子微动嗅了嗅,紧接着在毕承身边神色倨傲地徘徊。

见此情形,段苛笑得越加开怀:“说说吧,毕先生。”

“我……我……我真的、真的没有出老千……”

“不不不,我想你没有懂我的意思。”毕承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一脸惋惜的样子,“我的意思是……你遇上的那只猫。”段苛的声音很轻,很淡,但是听在毕承耳里就像是寂静森林中破空而来的一支羽箭,直击他的心脏。

那只九尾猫。

毕承觉得脖子都开始僵硬起来,身后那只灰猫拱起脊背冲着他龇牙咧嘴地低吼,他像是被扼住脖颈一般艰难地呼吸着,眼前那张带着笑容的脸也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邪恶修罗一般不怀好意地窥视着自己。

2.

潍城的雨季虽然已经过去,但是空气中还带着点湿润,经过一夜露水的洗涤,温柔地压制了浅色阳光中的燥热。

矮胖的班主任董荐板着脸严肃地抱着一沓教案,大踏步走上讲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

“这是我们班上新来的转学生,叫森渔。”

董荐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笑容极少,常常就是黑着个脸在走廊上来回巡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边的森渔身上,白净的巴掌脸,光洁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一双圆溜溜的浅色大眼睛,然后是浅红的薄唇,柔软的发丝如墨般浓黑。

整个脸就是恰如其分的冷若冰霜,没有丝毫表情,站在讲台上不言不语却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她的不屑与不耐烦。

“你的座位在那儿。”顺着董荐指过去的地方看去,那是教室角落唯一一个空位置,旁边已经有一个男生坐在那儿,森渔也不多话,径直走过去坐下。

董荐在讲台上瞪目结舌,钟暮思在台下看得满脸的不敢置信,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难道不应该简单地自我介绍或者表示一下友好?起码要面带微笑吧!

昨天下午,钟楚江思考再三,终于决定将九尾猫的事情告知钟暮思,钟暮思得偿所愿之际也是不敢想象,九尾猫在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还与自己的家族密切相关。

除此之外,钟楚江告诉他,九尾猫身上与生俱来的神奇力量就像是引人垂涎的宝藏,但是也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希望他保证在学校期间也要照顾并且适当地引导森渔尽快适应人类生活。

钟暮思看着走下台的森渔,突然觉得这个任务无比艰难。

森渔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座位,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发丝凌乱的男生坐在那儿,他正在细致地盯着桌面上摊开的书本,低头苦思冥想着什么。

瞿理的位子就在那个空位置的旁边,因为他性格沉闷还有那些流言蜚语,班上的同学并不爱和这个看起来阴郁而古怪的同学来往。

森渔记得这个男生,这个男生她见过好几次了,除了那个雨天,还有之后好几次瞿理都拿着莫名其妙的东西想喂自己,就算是遭到拒绝也不在意。

在冗长的记忆里,瞿理并不是第一个对自己表达出善意的人,森渔在还很小的时候也接受过别人的喂食,但是每当离开时,那张满是失落的脸让她的心中也是一阵酸酵,不明白她的内心怎么会有那种感觉,这让她很难受,次数一多也有些不耐烦,于是下一次,便会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森渔想到很久以前,那些模糊不清的场景和没有面容的脸,心中像是有什么情绪被浓雾裹住。

阳光透过窗柩投影在桌面上,穿过瞿理细软的发丝,温柔地搭在他的脸庞,森渔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白色绒毛,长而挺直的睫毛随着眼睑的扇动而轻微地起伏着,有细小的灰尘在其上轻舞,金色的暖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森渔一言不发地在课桌前坐下,终于惊醒了专注的瞿理,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新同桌。

“好,今天我们来学习一下柳永的……”老师讲课的声音响起,森渔靠在座椅上目不转睛地看向前方,从瞿理的角度看过去俨然就是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瞿理还注意到这个新同桌的眼珠不像常人,是浅金色的,瞿理突然想起那只墙角下的小黑猫。

那只黑猫的眼睛,好像也是这个颜色,又好像还要再淡一点……瞿理不确定地想着。

森渔眼神涣散地盯着教室前方的花墙纸,有些沮丧地想起昨天钟楚江说的话:“你知道九尾猫为什么要修炼尾巴吗?”

森渔有时候也迷茫过,尤其是每次失去尾巴之后,却也从来没有细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修炼尾巴不就是为了九尾吗?不然还能为什么。

当听到她这么说,钟楚江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还说:“等你哪一天明白了九尾猫修炼的意义,你就离九尾不远了。”

但是,修炼和上学有什么关系啊!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相信那个老头,但是她更加明白自己这几百年谁也不相信却也是毫无办法,森渔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也许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转机呢?

为了修炼,为了九尾,有什么不能忍?

森渔听着教室里的读书声,有些崩溃,之前的心理建树在这一瞬悉数垮塌。

真的很吵啊!

耳朵里被震得隆隆作响,她烦躁地在座位上不停地动来动去。

放学的时候,钟暮思找过来,发现森渔已经趴在课桌上睡得死死的。

“森渔?森渔?放学了。”钟暮思摇着她的肩膀,此时已近傍晚,放学已经有一会儿了,校园里也只剩下零星的几个学生在打扫卫生。

森渔懒洋洋地直起身,有些愣怔地看着钟暮思嘴巴一开一合,好半天才回忆起自己与钟楚江的交易,当她一想起明天还要来继续上学,加上钟暮思一直在身边念叨,森渔心中抑制不住地烦躁,森渔觉得就不该答应钟楚江那个老头!

“……赶紧回去了,天都黑下来了,明天还要……”

“你闭嘴!”森渔皱着眉不耐烦地在桌上一拍,“砰”的一声将钟暮思吓得浑身一震愣在原地。

钟暮思吃惊地看着眼前还睡眼迷蒙的女孩,森渔神色如常地在醒神,九尾猫的脾气都这么大吗?

森渔终于用手揉了揉脸,五官挤在一起,钟暮思有些好笑,小心翼翼地再次开口:“可以走了吧,猫大姐!”

“你闭嘴。”虽然他那诚惶诚恐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很好地取悦了森渔,但是森渔还是觉得他很欠揍。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钟暮思想着总算是愿意走了还自觉自发地拎起一旁的背包,帮森渔收拾好东西,还没等收拾完,就看见身旁的人影一花,他扭头只看见森渔消失在窗口的虚影。

“我操!”他简直震惊得眼睛都快脱框了,忙不迭扒拉着窗口向下看去,教学楼下是一片绿化带,他仔细搜寻就看见一只小黑猫矫健地从楼下的灌木丛中冲出去,就像一颗黑色的子弹。

“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跟我爷爷交代啊!”钟暮思脸色铁青,冲着森渔消失的方向喊道。

回答他的却只有鸟扑棱着翅膀划过灰色天幕发出的“咕咕”叫声。

3.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入房内,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段苛坐在靠床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盏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随着酒杯的晃动时不时反射着白色的光点,在月光下就像盛了一杯碎光。

一室漆黑,唯独他眸色灼灼,不知盯着哪里,安静的环境下人更喜欢胡思乱想,段苛的思绪也在这一片静谧中越飘越远。

那时的段苛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接连的大暴雨导致山体滑坡,突然断电让所有人都无所适从,紧接着咆哮的洪水像是蓄积已久的凶恶野兽席卷了他所在的村庄。

浩浩荡荡的深黄色水流呼啸着拍打着,冰凉的水四处蔓延,水流越加汹涌,水位也在不断地上涨,段苛水性还算不错,人也很机灵,在被洪水冲走之后,顺着水流飘远的他没有惊慌,瞅准机会一把抱住了身侧的大树树干,得以喘息之下后,他发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激烈地扑腾挣扎。

他抓着还算结实的树枝,伸长了手臂一把将那个正在奋力扑腾的动物捞起,他一只手紧紧地搂护住那个冰凉的身躯,直到抓住树干才敢分神去看,那是一只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小猫,睁着无辜的眼睛浑身发抖地看着自己,他的心一瞬间就有些软。

正当他小心翼翼想要把小猫安置在树干上时,他觉得有什么滑腻的条状物缠绕上了他的脚踝,应该是水草或者团团包裹的垃圾之类的东西,但是就在这一刻,他却清晰地感受到洪水的汹涌,剧烈的冲击使他脱了手,脚踝被水草牵制着跟着水流飘去。他挥舞着手想要抓住树枝,但是一次次拍打到的都是冰凉的水面,溅起的水花都带着浓重土腥味,水流不断地灌进他的嘴里、鼻腔中,他觉得呼吸有些艰难,手臂的负重越来越吃力,就连大脑也好像越来越麻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他终于体会到眼皮如坠千斤的感觉,大脑都越来越重越来越混沌,他想着我就快死了吧?会被水流冲走吧?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细瘦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他用尽力气抬头就看见了紧抿着唇的苏苜,深黄色的泥浆和濡湿的长发黏在她的脸颊上,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他看不懂的迷茫还有挣扎。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眼前这个女孩是在心里下了多大的建设才决定要这么做,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开始变得像计时的沙漏,眼中流淌的都是混杂着鲜血的眼泪。

每当苏苜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如果那时候自己没有救段苛,或者他没有救自己,是不是后来事情就不会发展成那样?

雨已经停了,水声轰响,还有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呼救声,衬得这人间如同地狱一般。

“吱呀——”

细微的开门声在这静谧的环境下显得格外突兀,也像是回忆中那一声不知何处发出的叹息,打断了段苛的回忆,房间里黑暗涌动下有两点莹莹绿光渐渐向段苛靠近。

“什么事?”段苛抿了一口酒轻声问道。

莹绿色骤然消失,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黑衣男子从暗色里走出来,戏谑道:“罗鼎升的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他还是想要压价。”

“呵。”段苛轻笑一声,扬唇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中满是讥诮。

“告诉他,我的规矩就是这样,如果他接受不了我提出的要求,如果他觉得自己的命不值这个钱,那还是请他把钱带回棺材里,到时候他就会知道现在的想法是有多愚蠢。”段苛说得毫不留情,钱是好东西,没有人会不喜欢,但是如果没命花,再多也是一堆废纸。

“毕承的事情怎么样了?”段苛声音冷淡没有多余的情绪。

“知道的都说了,但是人……”说话的人透着一股慵懒还有不怀好意。

“说重点。”段苛有些不悦,不在意地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着杯子在指尖来回把玩。

他笑了笑,像个被发现恶作剧的孩童:“是一只黑猫,在郃宜路的赌坊附近,我已经去看过了,不在那儿,而且味道已经很淡了。”

“没关系,只要她还在潍城,就不怕她不露面。”段苛看向窗外,志在必得的样子。

窗外的天幕黑得浓重,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底下那一团灰黑色的乌云翻滚涌动,月亮也被遮蔽起来,虚弱地透着微光。

清晨,空气里都是带着湿气的露水,玻璃窗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雾。

瞿理打开窗,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房内,偶然瞥见楼下缩得小小的漆黑的影子,他惊异地下了楼。

瞿理看着眼前缩在一团的黑猫,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黑猫的鼻尖,有些凉。

看着黑猫缩了缩小巧的鼻子,瞿理的嘴边浮起一抹笑容,轻手轻脚地将黑猫抱在怀里。

小东西像是感受到热源的靠近,舒服地蹭了蹭又沉沉睡去,瞿理好笑地摸了摸黑猫带着点湿润的黑色皮毛,转身上楼。

瞿理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因为它们不会用那种看异类的眼神看着自己,它们的眼睛干净澄澈,在孤儿院的时候,也有许多流浪猫攀过墙头,他总喜欢和这些陌生的到访者说心里话,它们的眼睛里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有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的错觉。

瞿理用柜子里的旧枕头为怀里的小黑猫做了个临时的窝。看着自动蜷缩在一团的黑猫,瞿理暗自好笑,想着这么折腾它都没有醒,可见睡得还真死。

瞿理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就莫名想起了新来的那个同桌——森渔,她也整日都是昏昏沉沉的,什么嘈杂的声音都不能够打扰到她,好像是把所有的人事物都当作空气一样。

不得不说,森渔的外貌虽不是美得惊艳的那种,但是真的很漂亮,小巧的巴掌脸,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异色的大眼睛,都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她。

一开始的时候,也有主动与她说话示好的人,但是她的表现在自己看来无一不是游离在人群之外,她就像在幽深古堡中离群索居的小公主,高傲而且有些任性。

但瞿理总是忍不住被她吸引,就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牵扯,脑海中总是有一种不知名的熟悉感,明明是在记忆里搜索不到的人,但是每当想起她,脑海里就会有一个模糊的黑影。

他们俩默契地驻扎在教室的角落,就像是两个孤独的对立面,一个是被人群排斥的孤独,一个是排斥人群的孤独。

却有一种怪异的融洽,他们所处的一隅就像是远离大陆的孤单岛屿。

瞿理挥挥头不再乱想,安静收拾好自己,最后看了一眼窝在那儿的小猫,关上了房门离开。

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原本静谧的环境也开始热闹起来。

马上就要上课了,钟暮思却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眼睛也紧紧地注视每一个进入教室的人,唯恐漏掉了什么。

昨天森渔从教学楼跳下扬长而去的时候,他就见识到了森渔的随性,他战战兢兢回到家才发现钟楚江并不在家,庆幸之余又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直到他看到后门的窗口上出现班主任的那张脸,原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紧紧地瞪视着教室角落的那张空座椅,钟暮思终于确定自己有麻烦了。

他烦躁地挠了挠脑袋,知道秘密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课休的时间,班主任董荐背着手一脸严肃地把钟暮思叫到了办公室,钟暮思束手束脚地站在那里,看着董荐那双耷拉着眼皮的小眼睛紧紧地凝视着他:“森渔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

“她她……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钟暮思支吾着搬出了想好的借口。

“那为什么没有跟我请假?”

“大概是爷爷忘了吧!老人家记性都不太好。”钟暮思挤眉弄眼企图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