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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千帆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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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青鸿见似乎有心事,便问:“绣儿想什么呢?”

祈绣抬眼望向他,“师傅,你知道千帆在哪里吗?”

乍一听见这个名字,巫青鸿的手轻轻一颤,祈绣的目光随之被吸引过去,恰好忽视了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锋芒。..

巫青鸿摇摇头,面色淡然,“师傅也不知道。”

“哦……”

厉千帆是祈绣心上的一根刺,现在祈绣的记忆出现混乱,那根刺也被她忽视掉了。可有朝一日当她重新记起来的时候,那根刺就成了一把锋锐的利刃,削她骨,凌她肉,直把她的心搅成烂泥。每每想到这里,巫青鸿就盼着她再也记不起来厉千帆这三个字,永远忽视心里的那根刺才好。

他一世名医,通天医术,与阎王抢人命甚至不在话下。若她的病在身,他拼上一身医术也未尝不能做到。但偏偏,她的病症在心。

这世间,最复杂莫测,最难以控制的,就是人心。

祈绣正失落,冷不丁一阵饭菜的香味飘到屋子里。随着香气一起来的,还有朱云久的敲门声。

“绣儿,醒了吗?”

祈绣听见这声音,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小声回了一句:“娘。”

朱云久听到这声称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稍微落了落,推门进来看到巫青鸿也在,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巫青鸿神色如常眨了下眼睛,朱云久的心就又落了落,过去帮祈绣穿好衣裳,又找了两个小婢伺候她洗漱过后,这才带着她去到外面。

不知什么时候,院子里凉亭中多了一张花梨木圆桌,周围放着四张圆凳,怕人坐在上面凉,每个圆凳上还垫了软垫。

桌上摆了椰汁酥酪,炸春卷,烩松肉,虾仁水晶饺、桂花糯米藕、八珍糕,糯香圆子……林林总总十七八只碟子,一张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一层不够就插空再摞一层。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或清香甜糯,或鲜咸馥郁。

凉亭周围的帘帐都放了下来,亭脚的一圈都生了炭火,便是这大冷的冬日,凉亭内也如春日般温暖。

祈绣怔怔看着面前的一大桌子饭菜,不动弹也不说话,一双眼睛雾气蒙蒙,让人丝毫看不出情绪来。

别说是祈绣,就是巫青鸿也愣了几秒。

创立九黎楼这么多年,朱云久头一次在弃九阁之外的地方吃饭。作为一个令江湖上大部分人都闻之色变的杀手组织,楼内的人平日里委实对吃东西不甚在意,想到什么便自己弄点什么,反正接任务出去顺便就能解决了温饱。

能靠着一日三餐按时吃的,恐怕也就朱云久自己,这还是在巫青鸿在的时候。

倘若他不在,就是无忆张罗她的饭。若无忆再不在,她便随意吃些野果。九黎楼中没有做饭的人,这两个人也能力有限,幸好朱云久从不在意,是以就算十几年如一日吃的很是将就也从未抱怨过什么。

今日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大早这么些东西,就算去外面买也来不及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巫青鸿很不可思议地望了望朱云久。

后者笑了笑,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多年不做,都生疏了。”转而笑着对一旁默默坐着的祈绣说:“绣儿饿了吧,快尝尝娘的手艺,若是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再给娘说,娘——”

“我想吃驼奶冻。”朱云久还没说完就听绣说道,她说完顿了顿,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加了句:“行吗?”

朱云久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脱口便来,想说自己也没见过驼奶冻,见她一脸期盼又不忍说,想了想只好先答应下来,“绣儿能不能先给娘说哪里可以找到驼奶冻,娘学东西很快的,只要吃过一次,就一定能学会。”

唔……哪里能找到驼奶冻?祈绣皱了皱眉,她也不知道哪里有驼奶冻。这样一想她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驼奶冻长什么样子,什么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方才有一瞬间她的脑袋里就蹦出来这几个字。随之而来的,是心里忽而涌上一阵怅然若失的悸痛,好像没有找不到驼奶冻生命里就缺了什么似的。

可是,到底哪里有驼奶冻呢?

朱云久等了许久都不见她说话,心中一动,连忙将筷子递到她的手里,柔声道:“想不起来便先吃饭吧,菜要凉了。”

祈绣顺从地点点头。

这一顿饭,是她从出生以来吃的最最斯文的一顿饭了。细嚼慢咽,浅尝辄止。不知为何,明明都是一等一的味道,她尝着竟如同嚼蜡。

祈绣吃的七分饱的时候,厉千崇出现在门外。他原本是想去弃九阁找朱云久的,经过离门时听到朱云久的声音这才停下。

祈绣看到他,宛如受了惊的猫,身子绷得紧紧的,扔了筷子便趴到朱云久怀里去。

厉千崇看了他一眼,口吻如水般寡淡,“没什么事,我刚好经过而已。你们慢吃。”说罢摇着轮椅离开了。

朱云久与巫青鸿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一抹忧虑。祈绣不怕他们,反而害怕厉千崇?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从树上的叶子渐渐掉光,大地银装素裹,到飞燕还巢,蝉鸣阵阵。..

朱云久几乎日日光临离门,反倒是巫青鸿,一开始还能陪着祈绣几天,后来愈发的神出鬼没,有时候甚至几天几夜都不出现,就连朱云久也对他的行踪捉摸不定。

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祈绣的记忆时好时坏,有时候早晨还口口声声叫着朱云久娘亲,过了晌午便不认得她了,然后过不几日再认得她。认得她的时候,有时候态度冷漠拒其千里之外,有时候又环抱着她亲昵撒娇,如此反反复复,搅得朱云久的心里始终不安定。

不过对于巫青鸿这个师傅,她倒是一直记得。只是态度令人寻味,乖巧有余,亲昵不足。

自从巫青鸿说桌子上的药有毒之后,她便没有再靠近过那里。不曾看过医书,也不再配制毒药。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一个人静静坐着发呆,偶尔与人说几句话,时常说着说着就顿住,若有所思的想一会儿,随之而来的则是满脸失魂落魄,继而是长久的沉默,如此往复。

以前她在九黎楼要么不出门,要么出门直接去长平城内,与楼内的人几乎没有交集。现在的祈绣每天都会出来溜达一会儿,逢人便问:“请问你知道千帆在哪儿吗?”

时间久了,楼里的人都看出楼主对离门门主态度与以往不同,言谈之间多见恭敬。只是不知他们是商量好了还是怎么,祈绣得到的回应全都是“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她便睁着雾蒙蒙的眼睛,直到人们消失在视野中,才会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这期间,阿心一直陪在她身边。对于这个一直遮住脸的属下,祈绣的态度明显要信任许多,有些不对外人说的话对他说了。比如她头一天晚上做了什么奇异的梦,又或者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东西,也许是一个陌生的名字,也许是一头雪白威武的雪狼,总之每一次都不一样。对于那些场景、名字、动物之类的,她明明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但莫名其妙就知道这个东西,仿佛是谁塞进她的记忆中一样。

对此,阿心也是一笑置之。

偶尔她来了兴致,就想趁他不注意想要摘掉她的面罩,有几次眼见着得手了,却又被他躲过去,就像刚才。

祈绣叹了口气,“你的后背上也有眼睛吗?我明明走路很小声了。”

面具后面的面孔似乎笑了,“门主猜猜。”

“我才不猜。”祈绣背着手凑到她面前左瞅瞅右瞅瞅,好奇说:“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阿心说:“门主很早之前便问过,一直得不到答案,往后就没再问过。”

“说起来,我还有一个问题从来没问过你呢。”祈绣说。

“门主请问。”

祈绣深吸一口气,语气比方才紧张了些,“你知道千帆在哪儿吗?”

阿心的呼吸蓦然一顿,不禁反问:“千帆是谁?”

这个问题倒是把祈绣给问住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找千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习惯,仿佛与生俱来的使命一般,以至于竟然忘记问问自己,千帆是谁?他是做什么的?自己为什么要找他?

千帆千帆……这个名字那么陌生,陌生到自己想不起来与他有过任何交集。

千帆千帆……这个名字又那么熟悉,熟悉到每一次想起这个名字,心中就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和无措,她的喜或悲,她的爱或恨,她的怅然若失和凌乱的记忆中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以及脑海中时常出现的词汇,仿佛都因此而起。

久而久之,寻找千帆,成了她的使命,亦是她的执念。

心中忽然委屈起来,找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呢?

可是,千帆是谁呢?

阿心上前轻轻牵起她的手腕,“门主,日头毒,咱们先回去吧。”说着就往离门走。

六月的风又热又朝,却吹的她遍体生寒。一颗心颤颤巍巍,愈发无处安放。祈绣跟着他走了几步,突然一把甩掉他的手,蹲在地上使劲捶打自己的脑袋,仿佛只有剧痛,才能稍微消解她的恐惧与痛苦。

是的,找不到“千帆”,让她恐惧,也让她痛苦。虽然没有战战兢兢,也没有歇斯底里,每一日每一夜,脑海中“千帆”这两个字交替盘桓,交织出一张巨大的网,拢着她的眸,她的心,她的神,目之所及,心之所念,一刻也不得解脱。而这一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难受,难受到只有伤害自己,才能觉得好受些。

阿心大惊失色,连忙按住她的手:“门主这是做什么!”着急之下,他的声音不似惯常的低沉喑哑,不由高了几度。

少年独特的嗓音宛如一点火星子落在祈绣的脑海中,让她骤然看到自己记忆深处的识海中有一片万丈深渊,深渊之下,蛰伏着一片清浅寂静的河流。

那条河,水流缓缓而不闻声,静到仿佛一切声音落在里面都会被不声不响消解。可就是这样一条河,似乎蕴含了浩荡而恒久的悠远记忆力,只等她身手一拨,那看似清浅的河流顷刻间就能掀起滔天巨浪。

巨浪之下,一抹赤色人影一闪而过。仿佛埋藏与冰川之下的火种,浓艳炽烈,带着奇异而强大的力量,即便只是这样静静躺在那里,也紧紧攫住每一个看到过它的人的心神。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脑海中还存在这样一处地方。散落在河中的是什么?那抹赤色的身影又是谁?

还未等她去探索,那星光亮随着阿心话音消失陡然熄灭。这之后,任凭她如何努力去想,去回忆,方才一瞬间的光芒都不再重现,脑海最深处的那块地方,依旧一片黑暗。

“阿心,你说话。”祈绣慌忙抓住阿心的衣袖,用近乎祈求的声音说。

“说什么?”阿心问,转眼间又成了惯常低沉喑哑的声音。

比看不到希望更加令人沮丧的,是曾经看到过希望没有抓住,往后也不知何时能抓住。

祈绣慢慢垂下手,抱着膝盖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一动也不动。

娇艳的烈阳下,她像是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朵,干枯灰暗,萎顿低靡。

一滴水滴在她的脖颈里,祈绣动了动,抬脸只见阿心站在自己面前,与她挨得极近,那滴水,就是顺着他的面罩滴下来的。

日头酷烈,阿心用身体营造出一方阴影,为她遮挡头顶阳光,面罩下面已经满头大汗。

祈绣怔怔看了他几秒,开口问:“阿心,我们以前见过吗?”

“从门主第一天来九黎楼起就认得了。”阿心说。

祈绣摇摇头,“我是说在九黎楼之外的地方。”

阿心默了默,随即摇摇头。

“可我总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祈绣若有所思咕哝一句,“热,要回去。”她很自然地拉住阿心的手,借力起来,触手的一瞬,祈绣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了?”阿心问。